南宫栩蕤双眼瞬间充血,那原本还算冷静的眼神变得狰狞疯狂,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手臂上青筋根根暴起,紧接着拳头狠狠地砸向墙面,“砰”的一声,拳头上很快就出现了擦伤和血迹,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下又一下地砸着,每一次撞击墙面微微颤抖,余屑簌簌落下……
草灵也从没见过如此失态的南宫栩蕤,草灵紧紧攥着草叶,只是……那孩子的命数早就定了……
头发早被汗水浸湿,一缕缕地贴在额头和脸颊上,口中不断地喃喃自语,咒骂着什么宣泄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愤怒,随后颓力垂下手臂……
他应该小心点,每天自以为是,如果他没中小白仙儿的毒仅凭黑死病他能撑到自己研制出解药,为什么不相信他……为什么不能等等他……
南宫栩蕤转身离开,呦鸣满心担心想跟上前却被拒绝。
“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别跟上来。”
……
第二天
南宫栩蕤将鲜花枣泥山药糕交给方济世,“这是最后一次药,吃过后,大家的黑死病就可以彻底解除了。”
食盒中还有解药的配方和满满一罐呦鸣的孢子,“我想俞人的蚌珠也和呦鸣的孢子一样有异曲同工的用处。”
方济世叩首向南宫栩蕤道谢,可再次抬头早已不见那人的身影。
夏侯俞人和南宫栩蕤找了片红花盛开的山丘为一一立了座衣冠冢,红色丝带在红花中开得烂漫。
允儿他们三个要等黑死病褪去后才能出来,小白仙儿不知何时滚在南宫栩蕤脚边,烟云缭绕间化成一位白须冗长的老者。
“两位不必哀伤,这些孩子虽小,却早看淡生死,对死亡无惧无畏麻木不仁,行尸走肉般活在地下。”
死亡或许对他们来说是种解脱。
“瀛洲每日都有太阳升起,阳光却不曾照进这里,这是对我们擅闯瀛洲的诅咒。”
南宫栩蕤一拳砸去对方却只是一个虚影。
“老夫早已逝去,和那些死于黑死病的族人一样,老夫痛恨自己轻信贼人陷自己的族人于险境之中,可能就是这份执念让老夫化成小白仙儿才得以继续守护我的族人。”
夏侯俞人恭敬着,“前辈就是这里的族长?”
当时俞人刚化成人形拥有的记忆并不多。
白须老者惭愧的点点头,这对师徒来这儿后没多久他就被黑死病折磨死去,不记得也是正常。
南宫栩蕤对眼前的老头提不起好感,转身抬脚就走。
“如今族人黑死病已解,老夫心愿已了也算可以放心离开,只是那贼人不知如今现在何处,小友埋怨老夫老夫也能理解,族内有甚多珍宝,小友若不嫌弃的话可全数带走。”
“村子重建也需要钱款,还是你们自己留着吧。”
“小友要去何处?或许老夫能指点一二。”
南宫栩蕤轻轻摇着头,他们被黑死病困在此地亘久,怕是不曾去过别的地方。
回去后,南宫栩蕤早就收拾好东西,不过今日天色已晚,只好明日一早离开。
一一死后,南宫栩蕤都没怎么说话,就这么持续到离别那天,几人天不亮就辞别离开。
等几人离开见不到村落后,身后却传来鸟噗嗤翅膀的声音,只是那声音沉闷混着机械的咯吱声。
允儿坐在机械鸟身上朝着那群身影大喊,“南宫哥哥!去寻冰山血莲的路上一定要小心啊!”
大强挽起袖子弓起里面强壮的手臂,“就是就是,实在找不着就回来找我们,不就是还债吗,大不了大家一起,十几年黑死病都熬过去了还怕什么!”
一向寡言少语的阿顺也学着两人的样子大喊,“我想这件事一一知道的话,她会很开心的。”
阿顺撩开宽大的衣袍露出藏在里面的孩子,那孩子脸色已经早就不再饥瘦反而因为照顾的很好脸上有点肉,看着软软的真想捏一把,眼睛圆圆的看着南宫栩蕤,“大哥哥,我好好活下来了,一一姐姐将我从死人窟中用傀儡机关人偶将我救出来了。”
南宫栩蕤转身快步离开,低头抬手抹去眼泪低声应着,“好……”
声音很轻,轻到大家都以为是错觉,草灵却清晰听到那声回应随即跟上那人的脚步。
“如今黑死病已解,我们师徒二人也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在此叨扰多年是时候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