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幼雪低头看向脚上的登云履,一针一线缝制想必花费不少精力,看样子应该是她女儿的……
“这双鞋太贵重了,还是还给您。”
“在那放着也是放着,不如送给需要它的人,这双鞋子很适合你。”
阿嬷大手轻轻抚着钟离幼雪的头,“不用担心我,我还有个女儿在照顾我。”
“那位剑仙您认识吗?”
“当然。”阿嬷脱口而出,“村里的人都认识他,打我来这个村里前他就在这儿了,每次钓的鱼都够给村里百余口人改善半月伙食。”
“这么厉害。”
“所以那个山神要我们求莲索鱼是为了给村里人加餐?”
阿嬷看了眼远方,目光穿过岁月悠悠仍带着柔光,“是也不全是。”
“冰山雪莲功效奇著有不少人争抢,其中也有不乏心怀不轨之人,索鱼一方面是看求莲者的心意和决心,二来想必你们也见过了。”
阿嬷的眼神严肃起来,“每一株血莲长成之下都是一条鲜活的人命,不能轻易送出草菅人命,以免错过那些真正需要血莲救命的人。”
“这么说阿嬷也认识那个山神咯。”
阿嬷沉默中眼里似有心疼,“嗯,是个可怜的孩子。”
“夜深了,回去睡吧。”
“好。”
第二天一早阿嬷送几人离开,多多口中还塞着阿嬷送的吃的。
钟离幼雪静静看着阿嬷站在原地独自目送他们离开,仿佛一次又一次被留在那里。
“囡囡,路上小心。”
“我……”
我不叫囡囡……
钟离幼雪双手紧攥,掌心掐出几道痕迹,“我才不叫囡囡,谁稀罕你的东西,我是你的谁啊?别假惺惺摆出一副不舍得的模样!”
随后把鞋脱下扔在地上,“还给你!”
多多嘴里还塞着东西一脸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双鞋就从头而降,不明白一路上虽情绪反复无常但也算稳定的钟离幼雪此刻为什么失控,但也知道这双鞋对阿嬷有着重要的意义,赶紧双手接住。
“死女人发什么疯啊!”
女人真是情绪反复无常的生物,明明昨晚还好好的。
把我当成她那离世的女儿……施舍什么的,她才不要……
钟离幼雪咬牙转身抑制着自己的情绪波动,不能再这样了,不然又会变成那副厌恶的模样。
阿嬷没有生气,缓缓上前大手拉住钟离幼雪,轻轻将她抱在怀里,像撸毛般抚平她的情绪,“不论你叫什么,囡囡就是囡囡,你的眼睛颜色很好看,活泼又充满生命力,像春日高山灌丛中的迎春花一样。”
拥抱很轻很轻,久违的温暖从胸前传来,还有让人安心的气息,右边的胸膛像被填满般闷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呜——啊——啊啊——啊啊啊——”
松花黄瞳脆弱的展露无遗,两只乳白的羽耳犯错似耷拉垂在两侧,尾端的玄黑在阳光下五彩斑斓。
钟离幼雪把脸埋进阿嬷怀中,紧紧攥着阿嬷的衣袖,肩膀轻轻颤抖着像个孩子般毫无顾忌的躲在大人怀中抽泣,又如小兽般不愿让人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冷血小仙女解完毒后太阳已下山,南宫栩蕤总算松口气,没等他屁股着地歇会儿人就被被千瓣冰刃束住跟在蓝潇儿身后。
不过这次千瓣冰刃倒是收起利刃温柔不少,“慢……慢点!生产队的驴也有休息的时候啊!”
“仙女姐姐!咱们歇会儿!歇会儿啊!”
“闭嘴,再喊把你舌头切了。”
怎么能顶着那么清丽柔情的脸说出那么冷血的话!
蓝潇儿拎着南宫栩蕤穿过一片竹林,一座古朴典雅的宅院静静地卧在山腰处,宅院四周没有围墙,由一圈低矮的灌木围合,灌木里开着淡紫色的小花,散发出若有若无的幽香。
宅院的主体建筑是座二层小楼,飞檐翘角,黛瓦石墙,檐下挂着一串银质风铃随风轻响,声音清脆悠远。
楼前是一片铺着青石板的空地,中央有一口古井,井台上爬满了翠绿的藤蔓,开着星星点点的白色小花,一株高大的玉兰树伫立在宅院左侧,花开正盛,洁白如玉的花瓣在暮色中仿佛自带微光。
南宫栩蕤跟着蓝潇儿上了二楼,窗台上摆着几盆兰草,碧绿的叶片间点缀着淡紫色的花朵,“客房在偏房,也是我平时研究机关和炼药的地方。”
没想到进去后从窗口望去竟还有一方小池塘,水面浮着几片睡莲,几尾红鲤在水中游弋。
没看出来,这小仙女平日还挺会享受。
没等南宫栩蕤继续观赏,蓝潇儿就将南宫栩蕤压迫在椅子上,“材料和工具都在这里,没有的告诉我,我去解决。”
“今日你就在这里将你那小机关再给我造几个出来。”
“做出来了才有晚饭,要是表现好的话我就考虑将你那两位朋友放了,如何?”
南宫栩蕤喉结滚动,想拉开点距离又被千瓣冰刃逼回来,“仙女姐姐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只是顺路,路到头关系就散了——”
“哦,是吗?我怎么看着倒是不像,那个孩子昨晚可是入睡了还在梦中哭着唤——哥哥一定会回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