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之潇也不气馁,捡起被他丢掉的树枝,弯起眼角:“你是哪家的呀?怎么以前没有见过你。”
男孩依旧沉默,一脸戒备,似乎在判断颜之潇是否具有攻击性。
就在颜之潇怀疑他是个哑巴时,男孩终于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关家,关鹤。”
“关家?”颜之潇歪着头想了想。
“哦!我知道了!”他笑眯眯地问,“你就是他们说的关家那个私生子吧?”
猝不及防,颜之潇被推了个趔趄。
脚下草皮打滑,他跌坐在湿乎乎的草地上,屁股生疼。
漂亮男孩变成了一只暴怒发狂的小野狗,恶狠狠地瞪着他。
……
颜之潇睁开眼,看到的是关鹤的脸。
明明相差了二十岁,却和梦中那个漂亮的小男孩有种奇异的重合感。
揉了揉眼睛,颜之潇问:“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
关鹤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看着他,眼神有些奇怪。
颜之潇:“怎么了?不舒服?”
关鹤还是不说话,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环顾病房一圈后,盯着自己手上的输液器发愣。
颜之潇心里疯狂打鼓。
糟了,不会是被撞傻了吧?
来查房的医生成了救命稻草,颜之潇抓住医生的袖子拉到病床前:“医生,你快看看他怎么样了?”
医生淡定地翻看着手中的检查单:“没有颅内血肿,没有脑挫裂伤等明显的器质性损伤,不用担心。”
颜之潇还是心慌:“可是你看他的状态,明显不对啊。”
医生凑近检查了一下伤口:“可能是脑震荡导致的暂时失忆,休息几天就好了。”
“真的吗?”颜之潇还是不太相信。
“没问题,检查结果在这放着呢,我还能骗你不成。观察一下,没事的话下午就出院吧,别占着病床。”医生说完,匆匆去往下一个病房了。
颜之潇稍稍放下心来,回到病床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你伤口……”
关鹤抬起头,眼睛比平时还要黑亮,谨慎地盯着他,说出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你是谁?”
颜之潇呆滞半天,木然地接上话:“我叫颜之潇。”
顿了顿,他反问道:“你叫什么?”
“我叫关鹤。”
呼,颜之潇松了一口气。
虽然脑震荡加失忆,但还能记得自己名字,应该不算太傻。
——“关总,医生说要是没有不舒服,我们就可以办手续回家了。”
小卓推门进来,看到关鹤正在低头撕手上的输液贴。
“哎哎哎,针头可不敢动啊!”他扑到病床边,一把按住关鹤乱动的手指。
关鹤靠在床头,盯着自己的手掌,递到眼前反复查看,“我的手怎么这么大?”
面对这个脑袋不清楚的关鹤,颜之潇不知道该如何交流,只能干笑着说:“你全身都很大。”
关鹤又问:“这是哪里?”
颜之潇:“这里是医院,你出了车祸被送过来的。”
“车祸?”关鹤表情有些迷茫,对这个简单的词语似乎不能完全接受,“那你又是谁?”
颜之潇脑中瞬间闪过一个坏念头,脱口而出:“我是你哥哥。”
关鹤皱着眉认真反驳道:“你骗人!我没有哥哥!”
颜之潇:完了,只记得自己,连他哥都忘了。
小卓听着他们稀里糊涂的对话,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拉着关鹤上上下下打量:“关总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轻微脑震荡,可能需要几天恢复。”颜之潇将医生的话重复了一遍。
小卓一脸忧愁,坐在病床边,试图唤醒关鹤的记忆:“关总,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那么宽的马路怎么会出车祸?”
关鹤嫌弃地推开他,朝后挪了挪。
“咕噜噜……”安静的病房里突然传来奇怪的声音。
颜之潇转过头,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寻找,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关鹤身上。
“你饿了?”
“嗯。”关鹤躲在被子里,轻轻捂着肚子。
他从昨晚到现在滴水未进,不饿才怪。
“关总你想吃什么?我去买!”小卓急忙起身问道。
关鹤眨了眨眼,有些期待地说:“汉堡、薯条,可乐。”
虽然从颜之潇口中得知了关鹤的脑震荡后遗症,但小卓还是忍不住觉得些好笑:“关总你……多大的人了,居然喜欢吃这种东西?”
关鹤抿着嘴唇,脸上浮现出一种类似委屈的神情:“我才五岁半,怎么就不能吃薯条了?”
小卓:“???”
颜之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