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从玉皱眉,想要回绝,他没有意愿再接什么活计,他能力有钱,没必要让这个队伍这样壮大。
“不……”
“这是好事啊!”没等陈从玉说完,扈县令插嘴进来,“沈赋他刚好要去阳峡县赴任,也在幽州,你们届时去往黄阳关,还可以在他任地上休息休息。”
阳峡县。陈从玉止住话头,沈赋此人不是白身,是个要赴任的县令,还是个探花,这样的身份行走起来,别人动手总要掂量掂量吧。
那群土匪,他总担心会卷土重来,可是沈赋在的话,兴许他们会因害怕引起朝廷注意而斟酌着下手。
带上这沈赋,还是很有必要的。下定主意,陈从玉也不接沈赋的银子,驱马到文寻马前。
沈赋偷偷掀开帘子一角往外望,看见两人不知在交谈什么,文寻带着愠怒的脸很快平静下来,甚至还露出一个很淡很淡的笑。
他还不敢出去,昨晚发生的事,他还没有完全平复自己的心情,要不是知道陈从玉今日要走,沈赋估计得养上几天才能出来正常生活,这会儿他脸还是热的,羞的!
陈从玉□□的马时不时地顶文寻的马头,马走来走去,晃得上面的文寻也坐不稳当。
他伸手拉住文寻的缰绳,稳了稳他的马身说道:“那就这样,我跟他们说了。”
文寻点点头,看起来心情不错:“嗯。”
绿意算是看不懂自家主上的想法,既然厌恶忌惮沈赋,干嘛答应让他一起。
这样想着她也这样问。
文寻唇角浅笑,眼中却泛着寒意:“区区一个沈赋,也配让我劳心忌惮。
有时候这种人用的好了,反而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反正最后从玉一定会是我的,不是吗?”
雪薄薄一层铺在地上,马从上面走过,上面的雪一会儿就都积在蹄子、车轮上。
没走一会儿他们就得停下来扫雪,雪大了恐怕还不会如此。
沈赋路上一直坐在后面马车里,除了扫雪时会下来一起。有些瘦弱的书生挽起衣袖和拿根树枝剜掉林子上的雪印。
南宫瑜注意到沈赋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自家老大,几次犹犹豫豫地想靠近说话,只不过没说几句,就被文公子插在中间硬生生隔开了。
南宫瑜那手肘捅捅他哥:“你觉不觉得沈公子好像对老大有点什么?”
“你们也看出来了!”不是他哥的声音,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绿意姑娘,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绿意没接话,反而兴致勃勃地问:“你们觉得沈赋怎么样?”
南宫瑕和南宫瑜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不清楚,只知道很风流,不是良配。”
他们两个捏着拳头:“沈赋和老大的事,我们不同意!”
绿意抚掌大笑,这算是找到同盟了。
陈从玉看着不远处嘀嘀咕咕的三人问:“他们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文寻轻轻移动,就挡住了陈从玉的视线,像是想说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
就见眼前人突然往沈赋那边过去。
陈从玉看着沈赋慢吞吞又无力的动作,凑到他身边,招呼他让开点位置。
接着拿起一枝很粗壮的树枝,扫刮起雪:“你这样用点力。”
“来试试。”他把树枝递给沈赋,示意让他一起做。
沈赋有些脸红,他想用点力,但手上却不由自主地松劲儿:“是这样吗?”
陈从玉看得着急,好端端一个探花,怎么连这些事都做不好,先前在临川他还没这么笨呢。
他撸撸袖子,准备上手再指导。
“沈大人,毕竟是被宠着长大做不惯也正常,可是之后要去阳峡县上任,那里条件恶劣,沈大人还是自己多尝试的好。”
有道理,陈从玉听见文寻的话,想了想又把袖子抖下来,跟着文寻回去了。
沈赋刚和陈从玉单独相处不过几息,就这样又分开了。他原本还想解释自己出入青/楼的谣言也没有成功。
这一路上,他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文寻总是一刻不停地守在陈从玉身边,谁要是靠近,都会被他不留痕迹地驱赶开。
他好像对自己很有敌意,沈赋想。
好在雪下得薄,过两日化净了,他们才彻底跑开,路上也没遇上什么大风天气。
很快就到了花汀城。
这里兴许是临近年关,也是要举办武林盛事,城里十分热闹繁华,各派武林人士、外邦商贾随处可见。
“朝廷和武林向来互不干预,没想到这里倒相处融合的这样好。”文寻在得知大会就是当地县令主张后感叹。
陈从玉跟他解释:“花汀城的县令叫羊英卓从前就是江湖人士,后来被朝廷‘招安’做了官,他挺厚道,不过我与他并不相熟,他夫人姓姚,极有能力,城里大小事务都是姚夫人在管。夫妻俩会做人,大家都愿意给他们个面子。”
文寻点点头。
几人下马牵着在城里走,绿意和南宫三人叽叽喳喳地在后面四处乱看不知道讨论什么。
沈赋和他的小厮,环抱着缀在他们后面,偶尔停下看看摊贩卖的东西。
倒是程老三,一路上沉默的很,看起来走着一趟很不乐意。
陈从玉过去撞撞他的肩:“怎么了?都不说话。”
“儿子,真的是你啊儿子!我可找到你了!”陈从玉没听见程老三说话,反倒突然听见前面一个尖利的女声叫喊。
他抬头看见一个穿着雍容华丽的女人,又惊又喜地往这边看,接着就朝他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