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瑾以为要经历职场性骚扰的时候,柴恒了开了口:“哎呀,这双手真是可惜。这茶艺好,这手怎的这么糙呢?”
宋瑾心中翻了个白眼,原来是嫌弃手指太糙,把玩杯盏不好看。
“你可有见过那擅弹琵琶的玉娇,那双手才叫好看,要是她来烹茶,必定比你好看多了。”
宋瑾遭了嫌弃,也懒得理他,由他抓着手腕近看远看左看右看,自己则盯着柴恒那道袍大袖不放。
闪锻的面料实在好看,张扬的很,面料一动花纹一闪,若是换成百蝶纹,柴恒岂不成了大花丛?
思虑间,宋瑾伸出那只自由的手抓住了一截衣袖。
面料软糯丝滑,夏季穿来极为舒适,要是自己这辈子也能穿上她不得美死。
两人就这样,一个嫌手,一个羡衣,都没注意到一个人走到了附近。
“柴恒!”
宋瑾第一次对河东狮吼有了具体感受,耳膜震的发疼,与此同时感觉到自己那只手被人一甩,直接砸到石桌桌面,疼的她嘴巴一咧。
还没有来得及叫屈呢,柴夫人已走至眼前。
“好啊你个柴恒,我道最近那帮狗腿子不来了,原来是换了人了。我不叫你去烟花巷,你可倒好,在家玩起厨子了。”
宋瑾:“......”
柴恒跟宋瑾一句也没来得及辨,桌上一只德化白釉的茶盅便被砸到宋瑾脚下,惊的宋瑾一蹦三尺高。
不怕被砸,只是心疼那杯子,不想要了可以赏她啊,砸了多可惜。
“你们两个光天化日的,就在这后院里,是当我死了嘛?”
宋瑾:“......”
“夫人啊,你听我解释啊——”
柴恒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被一只胖手揪住了耳朵,扯得嘴角都变了形。
宋瑾一看这情形,柴恒也把控不住啊,再留就该轮到自己挨揍了,连忙告辞。
“大官人,小的先回了,先回了。”
匆忙撤退间,还顺手从桌上抓了杯子和茶盅,边跑边喊:“我回去再练练。”
宋瑾跑的快,两手抓的满满的,顺着那小道往外头直奔。
也是冤家路窄,小道尽头赫然立着青竹杆子。
宋瑾呆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想拱手行礼,又满手都是东西。
这大明,好像也没有行跪拜大礼的,对吧?
宋瑾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缩着脖子呆站在那里,直到青竹杆子微微侧身,给她让开道路。
“多谢季大人......”
声音轻的很,宋瑾十分没骨气地弯腰从他身边走过,身后传来柴夫人的大嗓门。
“就算你要找人,你也找个干净漂亮的,那个干巴巴的柴火棍子有什么好的?”
宋瑾心中委屈至极,撇着嘴回头看向那亭子里,结果亭子没看见,就看见季舒白那笔直的身子。
他没动,还看着宋瑾。
宋瑾没敢再留,转头跑远了。
季舒白直等到宋瑾的身影消失在月洞门里,这才抬脚往亭中去,此刻正是热闹的时候。
“夫人,夫人,这是误会,天大的误会啊。”
“误会?老娘看的清清楚楚,你们两个人在这地方,手拉着手,你侬我侬的,情谊深厚啊。”
柴夫人叉着腰,站在亭中央骂着,柴恒捂着耳朵缩在一角,看起来委屈至极。
此刻见着季舒白来了,慌忙求救:“舒白,你帮我说说话,我真没干什么,就是喝喝茶。”
“喝茶?你当我傻是不是?往日你几时喝过这武夷茶?这是他的主意对不对?”
柴恒急的眼泪都下来了,冲过去抱着季舒白的胳膊道:“我是真冤啊,我听说罗大人要来,想着家中设宴,又听闻他在广东待过许多年,那文掌柜不是会做广东菜嘛......”
“这是广东菜?”柴夫人没听他讲完,就抓着那铜水壶怼到他眼前问他。
“不是,不是,”柴恒大大的身子躲在季舒白身后,藏不住一点儿:“那文掌柜的给我出了个主意,说什么功夫茶,可以像弹琵琶一样演,我就叫他演啊。”
“演?怎么演?手抓着手演啊?”
柴夫人一声吼,吼得柴恒一把抱住季舒白的腰。
“我是说他手糙,原想叫他养养,谁知道半途你来了,我话都还没有说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