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松开千鹤,他从衣袖下拿出一个小瓶子,单手拔出盖子,一股类似桂花的香气在两人鼻尖弥漫开来。千鹤惊恐万分,这难道就是刚才那陌生男人说的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毒药?!
“不,不要啊!”
求生的本能让千鹤忽然生出大力气,竟奋力挣扎开禅院直哉的束缚,她想往障子门跑去,脖颈却被对方按住,重新丢回床上。
脸被强行扳过来,禅院直哉身上独特的香气喷洒在她的鼻尖,两人紧紧贴着,一个上一个下,彼此身体的线条一寸寸的贴合在一起,清晰明了。
“不,不——”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缚!”
电光火石之间,被藏在衣下的“织梦”从衣下飞出,快若闪电。禅院直哉是一级咒术师,反应甚快,但他刚往后一跃,“织梦”已裹着风朝他袭来,瞬间将他五花大捆。
禅院直哉在短暂惊愕之后,面色微微苍白,他试图挣脱,却被“织梦”的咒力生生压了回去。
“原来村上老太婆的宝贝传给你了。” 他出身禅院家,见过无数咒具,当然知道传闻中的特级“织梦”。但他轻视女性,自然也会轻视只选择女咒术师的“咒具”,现在被束缚起来,就连自己都觉得莫名讽刺。
千鹤迅速爬起,直视禅院直哉怒道:“你个混蛋!”
禅院直哉不慌不忙,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织梦的力量取决于其咒术师的咒力,以你的能力,根本束缚不了我多久。外面都是我的人,只要我喊一嗓子,死的还是你。”
千鹤抿紧了嘴巴。
织梦之所以被称之为特级咒具的特级,不仅在于其本身的威力,更在于它是保命的“神器”。
村上婆婆教导千鹤第一个心法就是“缚”。正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遇到远强于自己敌人,争取逃跑才是上策。只要使用“缚”的,不管敌人多么强大,只要他并非全神贯注的防备,“织梦”就一定可以将敌人暂时捆住,捆住的时间长短取决于发咒者之能力。但在织梦将敌人捆绑期间,咒术师也无法取对方的性命,等于是以咒具为桥梁,暂时与对手结成一个短小的“束缚”,待得主人跑远,织梦自然会消失。
不过,这一招鲜少能用上,因为强大的敌人几乎无时无刻不专注于战斗,根本找不到机会能将其舒服。
但是禅院直哉吃定源千鹤实力低下,又不知她已拥有织梦,所以才一时疏忽。千鹤阴差阳错的暂时获救。
事已至此,没有回旋的余地。千鹤一不做二不休,拿起床榻上没有被全部倒掉的毒药,掐住他下颌,将剩余全部灌入,“反正横竖都是死,死了我也拉你做垫背!”
“你,你疯了吗!”
禅院直哉猝不及防被迫吞药,猛的咳嗽几声,又做了呕吐的动作,似乎是想将毒药给呕出来。
千鹤又惊又怒,这混蛋真是恶毒至极。不就是不愿意做他的侧室,犯得着下毒害人么。
“这不是毒药!你这个杂碎!”
“啊?” 千鹤不信:“不是毒药难道还是灵药啊!”
“是春..药!”
短暂愣神几秒,千鹤一个耳光甩了过去,气得面红耳赤。
“知道你下.流没想到你那么下.流!”
接着又是几个凶狠的耳光,一直打到千鹤手都疼了,禅院直哉的俊脸肿了起来,一丝血迹从嘴角落下,她才恨恨地停手。
“解药在哪?”
禅院直哉用看蠢货的眼神看她:“白痴,没有解药,必须要男女之间——”
“你再说!”
千鹤又一耳光过去,这回禅院直哉竟不再觉得痛。他愣了一秒,忽然心脏像被鼓槌重重击了一下,酥酥麻麻之感与加速流传的血液一同蹿遍全身。他张了张嘴,竟是一个字也蹦不出,独留一张霎时通红的俊脸。
“你——”
“你——”
两人对视一眼,千鹤倏地一下转过身去,咬了咬下唇,只因她无意中瞥见了禅院直哉身上起的反应。
可恶,和服不应该很宽松吗?为什么还能看到?
客观的说,看起来不小……
想什么呢!
千鹤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打掉方才脑里闪现的颜色废料。
千鹤又气呼呼地转过身质问:“真的没有解药?”
“我骗你干嘛?”
“那你去死吧!”
“死之前我也拉你做垫背!” 他将原先千鹤说的话又抛了回去,不过语气柔和了不少。想来是那药的作用之大,连人的语气态度都能改变。
禅院直哉与她同在一个屋子里,如果他出事,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干系的。可要她跟禅院直哉发生点什么,又绝对不能。如果出门去找他的手下,万一他手下不分青红皂白杀了她或伤了她怎么办?如果,如果找来别人“帮忙”,禅院直哉事后寻仇,她怎么对付?五条老师,乙骨忧太,夜蛾校长应该都能打得过他,可是平白无故让他人摊上这么个麻烦的,还涉及到男女之间的风流韵事,人家会怎么想呢?一生中极少求人的千鹤犯了难。
她转过头去,发现禅院直哉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两人视线相撞,一簇危险又激越的火花似乎在刹那间一闪而过。
千鹤想了想,上前一步,做了个手刀的动作,轻触他的脖颈,问:“我把你打晕有用吗?”
不过是碰一下,禅院直哉心跳加剧,眼前一阵阵眩晕,双颊滚烫起来。
“没用!而且你敢打晕我试试看!”
这蠢货!都这个时候了还在乎面子做什么。更何况他是作茧自缚,纯属活该。
她咬牙道:“那,你能不能自己解决?”
“什么?!”
“用你的手自己解决!”
千鹤索性一次把话说明白,还用手指戳了戳禅院直哉的右手。
肌肤触碰,禅院直哉心如鹿撞,双颊滚烫无比,喉间溢出一声呜咽,浑身颤抖,“救救我”三个字几乎就要从嘴里跳出。
“你是不是蠢,我这样怎么解决?”
千鹤生气:“我要是把你解开,你不就要解决我了?”
她话音一落,禅院直哉小腹又感觉升起了一团火,这团火越烧越旺,他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千鹤,然而越是逃避,那药越厉害。
千鹤见他闭眼,以为他更难受,戳了戳他额头:“有话说话!”
“别,别碰我!”
千鹤赶紧缩手,环顾了房内一周,四处找了找那些抽屉,想看看禅院直哉是不是在撒谎,说不定真的有解药就藏在这里。
药没找到,找到的除了一些衣物,手帕,饰品,就是……一把匕首。
她怒道:“你这房间里怎么还有凶器?你到底想怎么样?”
禅院直哉这时却已说不出话,喉咙干渴如火烧过后,一波又一波的奇痒从心头窜起,神志已渐渐被药物弄的不清不楚。千鹤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对此时的他而言都宛如清凉沁晶的冰水,救命治病的良药。
按理来说,他并不是未经人事的懵懂少年,既早已有两个侧室,于男女之事上绝谈不上陌生。然而药的力量何其厉害,禅院直哉的脖颈变得通红,暗金色瞳孔里盛不住的泪水簌簌滑落,半边身子都瘫痪似的,不一会儿汗水就将和服里衣全部打湿。
她越看越害怕,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主意。
“我可以解开织梦,但你不能对我怎么样。” 她顿了顿,说:“我要跟你立下一个束缚。”
禅院直哉还在苦苦支撑的最后关头,他一生骄傲,轻易不肯向别人低头,尤其是女人低头。
“我才不会听你的!”
“是吗?” 千鹤坏笑:“杀了直哉少爷我当然是不敢的,但是——阉了你我还是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