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奇怪,但是傅潭说没有追问,难得乖顺道:“噢,好。”
“你也早点休息。”
傅潭说说完,腰牌熄灭,二人结束了对话。
烛光温暖,映照着洛与书白皙的面容。他指尖抚摸着的,赫然是一只还没有巴掌大的小雀。小雀的羽毛是油亮的蓝色,腹部细小的绒毛摸着却是格外柔软。
“啾啾——”
它贴着洛与书的手,亲昵地蹭了蹭。洛与书摸着小雀的脑袋,眸光软了几分。
不就是小鸟吗,他会喜欢的。
——
傅潭说看着手里刻着金边的木牌,任务牌是慎行司的耳目,对案件全程追踪。现在张小如的案子差不多结了,慎行司也认可了,只等他们回去,归还任务牌。
耳边又想起洛与书刚才的话:“如果你觉得,你可以为张小如翻案,你做得到,那你就去做。”
今晚与洛与书唠了会嗑,虽然洛与书并没有告诉他该怎么做,但是傅潭说思绪已经明了了很多。
他咽一口气,五指握紧,用力,任务牌就被生生捏烂,化为了齑粉。
我知道该怎么做的,洛与书。
随便就水磨了点墨,傅潭说提笔,写下张家小姐的名讳,和生辰八字。
写完了,傅潭说拿起纸轻轻吹干,然后将纸叠好,夹在两指之间。薄唇轻启,傅潭说缓缓念出一串咒语,将纸掷出去:“烧!”
金色的火焰,几乎是刹那间吞没了那张纸。
但是,烧了两下,火焰灭了下去,纸居然还在!
果然。傅潭说眉眼凝重,他捡起那张写满生辰八字的纸,展开一看完好无损。
“张小如。”傅潭说念出声,“你没死。”
傅潭说起身,将纸压在台灯下,然后推门而出。
张府已经为张小如设了灵堂,现在遗体应该在棺材里躺着,等着丧事之后下葬。
傅潭说轻手轻脚,潜入后院灵堂。四处的白布白幔白灯笼已经挂了起来,偌大的“奠”字在夜里看起来阴森可怖,偶有穿堂风吹过,吹的人心里凉飕飕的。
因为张小如是晚辈,做父母的不会为她守灵,灵堂内只有几个丫头,烤着火盆依偎在一起,纵然心里害怕,但仍是要看守灵堂。
傅潭说只用了一点迷药就放倒了几个丫头,便大步向祭台后的棺材走去。
张小姐一身寿衣,安安静静躺在里面。或许员外夫人想要让自己的女儿漂漂亮亮地走,张小姐额上的青紫被用脂粉掩盖了一些,此时她躺在这里,面容安详而秀丽,好像只是睡着了。
傅潭说将手指放到她耳后颈处,冰冰凉,人已经死透了。
如果张小如没有死,那眼前,躺着的这位是谁呢?
傅潭说眸色渐深,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冰凉的刀尖毫不留情将要刺破张小如颈下的皮肉。
如果有人在这里,看到傅潭说这丧心病狂的一幕,一定会惊恐地叫出声来。
“什么人?”傅潭说猛地扭头,手里沾了迷药的飞刀几乎是同一时间发射出去,却被来人一扇子挡住了。
这标志性的扇子,来人正是——
“狐狸?”傅潭说一脸震惊,继而压低了声音,“秋辞,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赵秋辞。
“吓死我了。”傅潭说呼一口气,来人是赵秋辞他就放心了,“你也觉得,张小姐死的蹊跷吗?”
赵秋辞也没想到能在灵堂偶遇傅潭说,轻手轻脚绕过昏迷的侍女,到了棺材旁边:“没想到你还比我快一步。”
“我只是心里有点不踏实,想着张小姐还没下葬,先过来看一看。”赵秋辞一边说,一边冲那具尸体努努嘴,“你要怎么查?”
傅潭说举起了手里的刀。
“噗---”
仿佛插进什么肉肉的东西,肉质感十足,但是匕首拔出来,却没有沾染上血丝。
傅潭说俯身,凑近了张小如的伤口,就算人死后,血液凝固,伤口边缘应该也会有青紫色的血液的痕迹,何况张小如也才死了不到一天。可傅潭说等了半天,张小如的伤口没有血丝或者血块涌出来,甚至刀口还变小了一点。
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答案。
冒牌货。
“她不是张小姐,甚至,都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