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蔺同学现在属于陷入某种梦魇的无意识状态,但他的大脑可以接受到外界的信息,如果方便的话你可以多和他交流,也许就能将他带出来”即使他现在只是吊着一口气。
廉韫玉没抬头看他,只是点了下头,虽然没有眼神交流,但仍能感受到年轻男人不悦的情绪扑面而来,刘直中识趣地悄悄退出门外。
蔺琬琰被困在这座实验室里,眼前的场景无数次循环。
尖叫,鲜血,反抗……他被迫一遍又一遍的撕开过往的阴影,更仆难终。
但是即使被困在这样的黑暗中,他依旧依稀能听到虚空中传来的断断续续的低喃声,声音很熟悉,他却想不起来是谁的。
“琰琰,今天军部发布通知,Z国军队全部撤军,我们谈判赢了”
……
“琰琰,卡诺瓦比特奖的主负责人联系你们的教授了,说是要给你来一场专访”
……
“琰琰,你真的躺了太久了,煤球太想你了,米厄把它从家里带过来了”
……
到底是谁在说话?卡诺瓦比特奖跟我有什么关系?煤球又是谁?
“琰琰,我好想你,你睁开眼好不好?”
……
病床上的青年睫毛猛地颤了颤,像翩飞的蝴蝶翅膀,他睁开眼了。
深棕色的瞳孔慢慢聚焦,聚焦在近在咫尺的熟悉的脸上,这张脸神色紧张,难掩关心与害怕失去的恐慌。
好像这人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情绪外露的,毫不掩饰。蔺琬琰想。
廉韫玉看着面前逐渐清明的双眸,竟有种劫后余生的狂喜。
刘直中以及他身后一众研究员随踵而至,每个人都是难掩的神情激动。
青年陷入昏迷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志愿者也将和其他献祭者一样,为抵抗类人计划延续人类文明捍卫人权的伟大斗争的胜利,甘愿成为人类脚下血肉制成的阶梯,但是,也许是上天被这群无惧生死依旧埋头前行的人所感动,终于让他们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经过多方位检测,刘直中终于向白雨确定,这次的药剂在蔺琬琰身上获得了成功。再经过几次人体实验,就能彻底确认该药剂对打破精神控制的准确率。
茫茫前路触到了尽头,所有人都陷入狂喜。蔺琬琰躺在病床上,无声地直直地盯着廉韫玉看,他确信将他带出阴暗梦魇的就是一直歪头靠在门框上的男人。他表情严肃地盯着医护人员的每一项动作,好像自己眉头一皱这人都能反手将医生绞在地上。
蔺琬琰没忍住微扬起嘴角,那点从梦魇里带出来的心悸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