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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馥芮白——天琅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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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都是假的,而且,而且梦里没有爸爸。”

唐封有点惊讶,刚才还开开心心的,一下子就落寞了。他抬起手摸了摸唐汉霄的头发,轻声细语的对他说:“我们被梦欺负了,对不对?不哭不哭。爸爸在呢!在呢!”说完,他怕唐汉霄还会哭。就又说:“我在,我一直都在。”

说完这一句,他真的就不哭了。他揉揉眼睛,他正哭呢,突然听见有人在跟他说“我在,我一直都在。”,立刻就止了眼泪。他是很好哄的,当然,只有他的父亲这么认为。他哭了一会儿,觉得很羞耻,就真的没在哭了。唐封抱着唐汉霄,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唐汉霄把头埋进唐封的肩膀,双手抱住他。唐封很瘦,唐汉霄感觉的到,自己的父亲正以自己不可描述的速度慢慢老去。他抱紧唐封,红色的眼眸蒙上了一层细细的雾,让他的视线变得忽明忽暗。

楼下,安秋静与唐错收拾着一个破旧的小房间。这个房间曾是安秋静用来画画与做题的隔间,在有了唐忆舒后,这个房间就被搁置了。过了十几年,这个极小的房间早已铺满了灰尘与杂物。清理起来极耗精力,但对于两父子来说这还不算什么。

花了半小时,安秋静和唐错终于打扫好了那个小隔间。安秋静看着大汗淋漓,筋疲力尽的唐错。温柔的摸着唐错的头发,笑着说:“累了吧!辛苦你啦!流了这么多汗,去洗个澡吧。等会儿爸爸给你煮面吃,好不好。”唐错点点头,看着安秋静起身擦了擦手,明明还很疲惫但还是继续去做饭了。他低下头看着被打扫干净的地面,内心欣喜的感情和内疚的感情相交杂。就像丝绸,不同颜色的线被一根针穿在一起。

十一二岁的少年正是被各种各样的琐事烦扰的时候,明明自己都还小。但内心已经开始逐步成熟了,唐错一直以来都是十分懂事且成熟的。年仅十二岁的他会做家务,会帮父亲分担工作。而且还会提供情绪价值,虽然这点唐汉霄并没有感受到。不过,唐错一直都是个很好的哥哥。他不仅长得帅,而且学习成绩也很好,性格方面要是能再温柔一点,就完美了。

唐汉霄在院子里玩,因为眼睛不能见光所以要带一个小墨镜。他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太阳,橙色的光透过黑色的镜片照进他浅红色的瞳孔。在他瞳孔映出一个微弱的光环,即便微小,也十分炽热。他看了一会儿,忽而低下头看着地面。蹲下来认真看着在草丛里爬行的毛毛虫和小蜘蛛。他对这些小小的昆虫没有抵抗力。可能是因为年纪不大,他耐心特别大,完全忘却了自己已经在院子里蹲了一个多小时了。

等到最后小蜘蛛终于把毛毛虫捕获,在蜘蛛网上的毛毛虫垂死挣扎。但还是被小蜘蛛开膛破肚,吸干汁液,最后成为一具躯壳。唐汉霄看着此画面,没有为毛毛虫的死哀怨,也没有为小蜘蛛感到生气。他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来看这场对于小朋友来说略显血腥的斗争,他没有紧张,生气,怨恨,更没有伤心。

唐封曾告诉过他,这个世界就像一个小小的斗兽场,不同的动物和人类在一起厮杀。最后最强大的人会胜出,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即使战胜了敌人,可太过骄傲放纵的人依然会被更为强大的猎人捕获并狡杀。就像个蜘蛛网一般,天真无邪的幼虫毫无防备的入了蜘蛛的圈套还浑然不知。最后被蜘蛛开膛破肚,吸干血液。无数的虫子自投罗网,总的来说是被微弱的善意与利益给蒙蔽了双眼。

他还太小,那段话他还理解不了。唐封也不要求他能理解,只是拍拍他蓝色的头发对他说:“等小霄长大后就会知道这些了。现在小霄还太小,不需要理解,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了。剩下的就让爸爸来承担吧!”

唐封对他说的那句话他记了非常久,以至于一直让他安全感爆棚。他经年之后,才体会到那一段话中蕴含着微弱的挣扎感。即使他可能不知道挣扎感是什么意思,也体会不到。当然,不知道怎么不算是一个完美的答案呢?虽然身世有点太过悲惨,太过难以启齿,难以言喻。但他还是遇到了天使,那个天使从一片人流中将他救了出来,他把他抱进温暖的怀里。疯狂的穿梭在人流中,穿行在人潮拥挤的钢铁森林里。他带他逃离幽深的地狱,他木讷但又欣喜的用那不谙世事的双瞳看着救他的人,他不知道救他的人以后会成为他的兄长,父亲。

倾盆大雨,寒冬腊月,苦尽甘来。

唐封其实并不喜欢小孩,觉得他们实在是太过吵闹,太过烦心。他也决不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换做以前,他肯定不会看到有人抓小孩就冲上去阻止并把小孩抱走。但那时的他像是背赴了一个使命感,脑中的责任大于了诧异,他在一个大雨将至的寒冬腊月冲进人群里拼尽性命救出了那只小猫咪。那个冬天太冷了,冷得人们都无暇顾及在大桥上有一个抱着刚满三岁被冻坏了的婴孩衣裳单薄的人。他一路哭着笑着,泪混着雪一同洒在了这冰冷的京城。

那笑声奇小,是连那夜莺来了都不知情。混着踏雪的声音,竟还比不过那震天动地的雷声。那婴孩像是被切除了前额叶,呆滞又冷漠的靠在他的臂膀。那笑声就像一个催眠剂,让他陷入一个斑驳陆离,恍如隔世的梦。

那夜,如岁月的刻刀在年岁中留下深厚的印记。使他不能忘却,使他刻骨铭心。那年,他所感受到的第一温暖不过那一小小的红烧狮子头。他清楚的看到,救他的人眼眸中已失了光,但他的眸子却闪烁着希望的火。虽小,虽微弱,但足够护他此生无忧,一生平安。

除夕之夜,小小的狮子头在他那微弱的记忆里经久不衰。他早已不记得狮子头的香味,但那个用杂志报纸细心包裹住的,热得烫手的红烧狮子头却叫他永世不忘。他会记得那个冬夜,瘦削的他对着自己慈爱的眯眼笑着。他笑他呆,他骂他不更事,他夸他坚强。他都以冷眼相待,他并不晓得笑,骂,夸为何意。

只是他似是与恩人有宿命上的牵连一般,只要他与恩人分开超过十米以外就会心神不定,嚎啕大哭。因这点,恩人找了医生,道士都无果。这孩子虽然看上去凶巴巴的,有时会冷漠的看着别人。身上也无任何疾病,或许只是单纯的安全感不足或是患了分离焦虑症。但他仍是不见好,反而症状越治越难。

别无他法,在一个寻常午后。唐封带着幼小的婴孩游走在江南路边,一大一小的脚印刻在青石巷,刻在江南水乡。在一个小白房门口,唐封像是寻到了救命稻草。欣喜万分的敲敲门,声音清脆向门内静谧的院子道:“顾宗主,小生来迟了。”

顾沨身着红衣,伴着香薰的清茶味,微微笑着走向大门。听到唐封的声音如激起了些许尘封已久的记忆,棋局未定便匆匆赶来开门。老旧的红木门被顾沨施以符咒之术,得以天琅铃才得以解开。当红木门被破例打开,唐封才见到时隔半生的宗主。唐封见到顾宗主立即作了深深的一揖,顾沨看到衣衫破旧,面容憔悴但青春的唐封,心疼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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