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像是蛊惑人心的缅铃,悦耳之极。
千裔清从没想过自己会紧紧攀着一个男人的脖子,内心疯狂的渴求他能再亲近自己一些,但又好像如何与他亲近都不够。
总是不够。
容潜任由她撕扯下自己的衣服,指甲在他干净的肌肤上留下一道一道急不可耐的红痕,如一尊神明一般安然不动,好整以暇地垂头望着她,甚至刻意拉开一点距离。
他按下千裔清再度袭上的红唇,诱惑一般轻刮两下:“要,还是不要?”
她睁着朦胧不清的双眼,柔柔的含着波光,似是呢喃了一句:“......要。”
容潜摇摇头,小腿轻易地按下她缠上来的动作,诱导似的:“没听清,姐姐刚才说要什么?”
千裔清咬唇,饶是在这种理智全无的情况下依然觉得难以启齿,只是带着祈求的眼神一直看着容潜,看得他嘴唇发干。
“要什么?不说清楚......咱们便耗着。”容潜的声音越发喑哑,仍旧坚持着不肯再这个时候心软。
千裔清顿了顿,勾着他脖子的手掌心上移,来到他柔顺的后脑发间,扣着他靠近自己。
许是她的动作示意明显,又许是容潜在她面前自控力总是差一些,鬼使神差的,他把耳朵贴近她的唇边。
又烫又软的唇瓣一开一合,软绵无骨的声音含着蜜一般说道:“要你......永远是我的,可以吗......”
容潜的呼吸停了一瞬,什么矜持克制通通去见了阎王,他只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一下又一下,而后颤抖着给了她很久以前就想要给她的回应。
“......从来都是你的,我从来都是你一个人的。”
铺垫盖地的眩晕感卷起每一个器官,他的侵略如浪如潮,周而不止。
这一夜漫长的紧。
灼热的身躯从一开始就想寻得一处冰凉好尽快给自己降温,然而她错了,无论她逃去哪里,周身都是更加滚烫的温度。明明她才是主导的那个,怎么到了后来她几乎分不清中毒的是谁。
所有的疑问都在一声声哄骗一般的低喃声中渐渐沉沦。
千裔清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意识中时而模糊时而清醒的时候,她听到自己被诓着说了许多肉麻的情话,每次她一开口,身上的男人便会奖励似的给她更多所期望着的回应,她需要这种回应,她的身体很喜欢这种回应,于是便任由他骗了。
于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想听什么她便说了什么。
谁说一定要两情相悦的。
两情相悦最好,趁人之危也行。
-
天方亮的时候千裔清又险些睡着,她费力地推了推颈窝处的脑袋,脸色冷的像冰块一样:“我要洗洗。”
容潜“嗯”了一声,顺势在她颈边又留下一块红痕,和周边颜色已经变深一些的融在一起。
他抬头,撑起手臂在她唇上轻咬一下,这才恋恋不舍地起身穿衣。
床榻最上层铺着的织缎早已被丢在地上,容潜随意把它踢开,突然想起什么,转过头看着缩在锦被中里的人好心问道:“一起洗?”
千裔清身上一僵,昨夜的回忆翻涌似的袭上心头,还有那床被丢在地上的床单更是让她抬不起头。
她闭了闭眼,强忍着心中不悦,尽量平缓自己的语气:“不要,我沐浴的时候不想看到你。”
容潜愣了片刻,笑的很好心情,他的衣裳穿了一半,松松挂在肩头,听到这话又侧身坐在床榻上,歪着脑袋打量这个看起来全身都很别扭的女人。
千裔清的余光落在他脸上,扫了短暂的一眼后收回:“看什么?”
是等着她去叫人备水吗?
容潜勾着唇,很是贴心似的:“我是怕你待会又磕着碰着,一起洗更方便照顾你。”
千裔清顿了顿,语气僵硬地委婉提醒:“我昨天一夜未睡。”
“我不也是一夜没睡?”容潜理所当然道,“就是因为一夜未睡,浴池湿滑,你确定自己可以?”
老实说,她不太确定。
但她可以确定的是容潜这人精力旺盛,就瞧他现在还是神采奕奕的,若再同他一起待着,后果无法预想。
看出她心中所想,容潜轻笑一声:“我保证只沐浴,不做别的。”
千裔清有点犹豫,试探地看着他:“真的?”
“真的!”容潜点头,弯着笑眼讨好似的,“你还信不过我吗?”
她可没觉得眼前这人长了一张能信得过的脸。
“姐姐......”
“别来这套。”千裔清板着脸打断他。
容潜佯装委屈的样子,轻声叹了一口气,开始数落她的错处:“姐姐果然是头号白眼狼,昨夜觉得舒服的时候缠着我不肯放手,现在厌了倦了就开始冷落我,当我是什么小猫小狗吗?”
她早在前半夜药效就褪去了,到底是谁后来反客为主不肯放手啊?
千裔清觉得头疼,算了,没心思跟他争论这些小事。
容潜却不依不饶的:“怎么,我说错了?姐姐分明是喜欢我,不过是嘴上不肯说罢了,你看!”
他指着地上那团被扯下的厚厚织锦:“若非昨夜,我还不知道姐姐身子这般敏感,湿成——唔——”
千裔清捂着他的嘴,脸色绯红:“我警告你不准再提了!”
掌心下捂着的双唇微启,湿滑的舌尖在她掌心掠过,惊得她连忙收回手,极其厌恶似的在被子上使劲儿蹭了蹭。
发觉对方的目光不知什么时候下移,千裔清低头,胸前的被子几乎快要滑落至腰际,她急忙向上扯紧,又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但眼神依然在努力地瞪着容潜,借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准确接收到来自她的不满之意,容潜笑了笑,把目光重新落回她的脸颊:“好,不提了。”
于是问题又绕回上一个:“那......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