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珲】:段寻可一直想见你一面,我都帮你拦下了。
【段珲】:没了段家倚靠,你最好还是安分点。现在也就我还愿意帮你。
【段珲】:到时候也分你一成。
【段珲】:你别忘了,如果不是我,你能离开西区?
阴魂不散。
谢清大致扫了一眼,便轻轻将光脑屏幕合上,放在一边不管。
他刚匆匆换好工作服,忙着去酒吧上工,没空理会段珲。
出门前,他又回过身,将挂好的昂贵外套仔细捋了捋,盖上一层薄衫当防尘布——他租的房子在下城街,阴暗狭窄,连像样的衣柜也没有,只能这么打理。
酒吧比自己家里暖和许多,他干脆申请了更长的工时。
临近周末,下午人少,大家都闲散。三三两两来的熟客,谢清统统记得他们的喜好,三下五除二就做好了单,顺便把新上市的甜点推销了好几份。
林亦星则在一旁奋笔疾书。一向昼伏夜出的黎江在各个花红柳绿处流连了大半个晚上,此刻又不知又从哪里窜出来,有意无意地围着林亦星转。
主管过来提起赔酒的事,见谢清虽然爽快答应,眉头却耷拉着,隐含失落,禁不住出声安慰:
“你算幸运了,这酒下周就得涨价,二千变八千,要你是下周摔的,更有得赔。”
谢清还不作反应,林亦星已经略带忧心地蹙眉向他望去——八千,在东区是林亦星三个月的生活费。他一个穷学生,靠着奖学金自然不算宽裕,但至少衣食住行不用忧虑,可谢清眼下似乎比他拮据得多。即便现在只赔两千,对现在一穷二白的谢清而言,应该也不算容易。
他没有发现,黎江的目光也跟着落在他身上:林亦星现在就穿着社□□发的免费T恤,朴素的棉料,已经有一些泛白,还起了一些小毛球,与这装潢昂贵满是情调的酒吧格格不入。可林亦星偏偏安之若素。
omega欲言又止,黎江也看在眼里。
一瓶酒而已,这算什么事。
黎江当然不能放过一次开屏的机会:
“既然是有人闹事,这酒就不用赔了。只要你们没伤到就好。”
谢清只愣了一下,便顿时眉飞色舞,替黎江陈情,“谢谢老板——看来我是沾了亦星的光。”
林亦星意识到什么,却拘谨地扭头,不肯与任何人对视。
黎老板摸了摸鼻子,不想自讨没趣,赶紧接话:
“什么沾不沾光的,我这叫体恤员工!”
“两千涨到八千?”谢清这个被罚款的人倒是另有关注点,一边把所有瓶瓶罐罐摆得乖乖的,一边琢磨,“这酒唯一的卖点就是飞云草成分,这种草在西区一直长得很好,不会短缺的,没听说供应商要闹掰,怎么突然涨价……”
飞云草是西区的特产,有一定的兴奋镇痛效用,可以入药也可以制成食品酒水。这种草在西区南部群岛极为多见,见风就长,水手们下岛时经常扯几根干嚼。
只是如果精心萃取,制成高纯度膏剂的话,似乎可能致幻,或是上瘾——具体到什么程度,谢清也不确定。毕竟他虽然在南部群岛生活了一阵子,可他对这种烟草天然有点抗拒。
之所以熟悉这种草类,还是因为他那天杀的前男友——段寻这人野性难驯,一言不合就喜欢把他摁在草地里。
飞云草揉碎的汁液丝丝粘连,贴在皮肤上,散发着草木类特有的腥味,经常让他昏头脑涨……谢清摇了摇头,把莫名涌上的记忆甩掉。
旧回忆褪去,新回忆涌上来:他想起方才在东区政务大楼里看到的宣传报。
当时他注意力在陆承身上,只草草瞟了一眼,大概是在说要限售飞云草类食品,警惕成瘾之类的……
“东区政府要限制售卖飞云草了?”
黎江略带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大概是没想到这个初来乍到的穷苦omega脑子转得挺快:
“是,限制酒吧售卖,也限制商家进口,下个月就要正式施行。”
谢清正要接茬,忽然感觉自己被一道温和的目光注视着,便扭头看去。
陆承见谢清望过来,报以一笑。
谢清心中大致算了下时间,心下了然:陆承这是护卫局一下班就过来了。
“嚯,陆队又来赏光了哈。”
黎江也眼尖,正欲起身,便发现谢清疑似正在和陆承眉来眼去。
于是这位年纪轻轻惯会玩乐的公子哥只隔空向陆承招呼一声,便压低声音问谢清:
“他来找你么?”
“大概是吧。”谢清也不扭捏。
“他对你有意思啊。”
“不确定,”谢清不再关注陆承那边,歪头想了想,倚在吧台上,很懒散地讲,“我对他,有那么一点吧。”
Omega浑身上下都透着漫不经心。
这幅姿态也不像是不在意事成与否,倒像是出于某种势在必得的笃定。
……长成谢清这样的omega也的确有资本这么想。
黎江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心中得出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