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吟仿佛就站在两人身前,将这一切看得清楚。很神奇的是,她甚至还能对那女子胸中未能说出口的话语感同身受,连同她自己的心也被狠狠揪着。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与他情投意合,在还只是捷报频传、他尚未班师回京之时,便日夜翘首以盼,如今人在眼前,却偏生要说出这样的话?
这风日,这天地。滚滚红尘,从来不将人放过。
女子闭上眼。
你从来,都不该爱我。
梦至此处,龙吟心中被一股巨大的情感充盈着,那情感越涨越满,甚至迫得她连呼吸都感到钝痛。她试图压抑,那感觉却愈来愈分明,让她浑身都动弹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能睁开眼从梦中醒来。
徐出羽躺在她的身侧,龙吟在黑暗中依稀看见了,他也是眉头紧皱的模样,好像同样陷在沉重的梦里。
龙吟还想再将他的表情看个清楚,眼前却越来越模糊,困意翻涌,又将人扯入另一场沉酣记忆。
耳边似有长风刮起,龙吟看见,有两个人,正踏着乱琼碎玉行走在絮雪纷纷之中。
两人刚刚下了马车,在他们的身后,排成长列的御林军纪律森然,立在原地无声无息,没有谁敢出声惊扰。
女子身形娇小,只见她身上披着厚厚的斗篷,宽大的帽檐将眉眼遮住。她身边的男子高大强壮,年岁似比女子要成熟许多。
男子牵着她,才走出几步路,只听女子娇呼一声。
“……我疼。”
“怎么了?”男人见她停了脚步,削月般的五指轻轻捂在腹下。
女子蹙着眉,感到小腹抽痛,应该是月信来了,这次竟比平时提前了近半月。
怎会如此不凑巧。女子红铅本就被视为不吉,今日又要去老祖宗的地方祈福,岂不是“撞红”。
又想到,此番出行在外,连她的月事布也没有带来。女子心下焦灼,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是小日子来了?”男人眼见她的动作,立刻联想到了她的为难。
他回过身去,向着领头的亲卫做了个手势,众人立刻自觉地齐刷刷背过身去。
见她还是默着不开口,男人已经蹲下身,“我看看。”
“你看什么……”她咬着唇,“我的月事布没有带来。”
“痛得厉害吗?”男人已经把自己身上的白狐裘脱了下来,铺在她的身后。“你坐着,我先给你包起来。老祖宗的地方我们改日再来,等会儿我背你回去。”
“……包什么?”女子无法理解他的话语。
“不是在流血吗?那里。”他理所当然地道,完全没有要避讳的意思。
女子轻轻抽了口气,经血向来不洁,就连用过的“污物”都必须丢弃在隐秘小心的地方。
恶液腥秽,君子远之。何况……他是帝王之身。
“以前又不是没看过。”男人很坚持,直接将她抱起,动作轻缓地把人放在铺好的白狐裘上。他把女子怀里的手炉拿过来搁在一旁,“别怕,没有人敢回头。”
女子拗不过他,因为男人说话间已经解开了她的下装。
一夜芙蕖红泪多,那素瓣掩香的蕊,沾着丝丝缕缕的艳红。
随着肌肤相触的瞬间,那抹红迅速飞到了她的脸颊和耳根上去,像是被朝霞徐徐催开的桃花。
只见他拿出一方明黄色的手帕,那上面的纹样是五彩金边的两条升龙。男人仔细试过了手感,那丝绢质地非常柔软,应是不会摩擦到她。男人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就要给她那里包上。
女子却急道:“……不可!”
手帕上乃是皇权和天子的象征,岂能用于……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乖。”他只是说了一个字。
男人半跪着,宽厚的肩膀和手肘挡住了她想要夹紧的动作,他的脸孔凑得近,甚至让她感觉到鼻息的温热气流喷在自己那里。
“如若老祖宗要怪罪下来,错也全部在我。”男人的声音透着股睥睨万物的傲气,“我担心你的身子。你可别乱动,叫风吹到就不好了。”
她的身子本就清瘦羸弱,加之去年才生产过,在宫中一直都用最好的药材将养着。
他向来都是如此霸道。可是最叫她窘迫的是,那一处在他的注视之下,竟然难以自抑地淌出更多的液体。
“还不是你!”女子急得都快要哭了,若不是他近来索要得过于频繁,又何至于搅得她周期紊乱?
男人含笑看着她,沉默着、任由她的粉拳砸在自己胸口。
替她整理好衣裙,他背过身蹲下,拍拍自己的肩膀,示意她上来。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股粗粝的温柔,他低哄道:“都是我错,我什么都依你。”
“……你哪次不是这么说?”女子简直要被气死了。
……
龙吟以上帝视角目睹了这一幕,她的心里非常震惊。
这叫什么,帝王和娇妻的羞耻play?
就像看电影看到一半,她还想知道接下去的情节呢,某个熟悉的铃声却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伴随着那铃声,梦中的画面开始扭曲,刚刚的景象也仿佛被吞入旋涡,从眼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