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
转头,落进他恶劣的笑容当中,裴沫当然不可能让他如意,反而靠近霍咎两步,见他后退,霎时明白他在嫌弃自己。
明明就是这个疯子故意带着她走进一滩血迹当中,她还没说什么,他反倒先嫌弃上了?!
裴沫再度靠近,直接抓住霍咎的手,眼中氤氲着水汽,“陛下,臣女害怕。”
霍咎见她服软,但是心情一点都没有当时的愉快,因为裴沫即便是眼中含泪,但是一点惧意都是没有,倒像是无奈陪他玩。
格外令人气愤。
他的脸色发黑,裴沫的脸色便晴朗了,还想着说些什么,被霍咎带着缩回巷子,霍咎还不忘吩咐。
“弄干净。”
裴沫倚在霍咎怀中,见着霍九掏出两把不知道哪里的扫帚,几下将他们踩过的位置恢复原样。
霍凌和裴瑜来了,不过他们明显没有裴沫和霍咎来那么轻松,因为不认临南的路,所以在来到时候问了路,但是临南的百姓如今最见不得的可能就是衣着华丽之人。
一路来可见受了多少的苦。
裴瑜本来就有些魂不守舍,无意间抬眼和上方的尸首“对上眼”瞬间呆住,回神之后扑进霍凌怀中。
“凌哥哥,好恐怖!阿瑜好害怕!”
霍咎裴沫在巷子拐角,远远看着,霍咎一低头便是女孩的发髻,平日里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堪堪只过他的肩膀。
确实不知天高。
“裴二,朕的怀中暖和吗?”
霍咎语气微微上扬,带着一番挑逗的意味,他似乎能感受到那晚客栈中,他触碰到的温热。
裴沫从霍咎怀中出来,对着霍咎笑道:“陛下得天偏爱,自是暖和的。”
“口蜜腹剑。”霍咎哼笑一声。
“臣女之心,日月可鉴,可惜陛下不解风情啊。”
说完这话,裴沫转头往府衙看去,裴瑜和霍凌已经进了府衙。
除了外头的尸体在风中摇摇晃晃,其余的和其他知府的官邸没有什么不同。
裴沫扶着旁边的墙壁,回头询问:“陛下可是已找到他贪污的赃款?”
霍咎挑眉,裴沫了解他,他不说,但是一旦有所动作,即便是很细微,都能证明他默认。
见此,裴沫不免要加把劲,安抚好这位随时可能发疯的皇帝。
“陛下之能可倾日月,覆山川,最是一代明君。”
“若是你想靠这几句话便坐上皇后之位,那你还是早些投胎算了。”
裴沫自然知道对于想要他后位的人十分厌恶,此刻绝对不提。
“臣女只想长伴陛下左右。”
见霍咎神情自然,以为霍咎被自己那么几句话打动了。
的确如此。
霍咎嘴角的弧度变大,也不惧隔墙有耳,直截了当说:“既然如此爱慕朕,那么此番回皇城,朕特允裴二小姐进宫伴驾。”
*
“凌哥哥这里好恐怖,真的死了那么多人!”
裴瑜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多人死在一块儿,倘若不是下雪了,估计可以见证真正的血流成河。
霍凌皱着眉四处查看,这里所有的尸首,除了知府,其余的都是一刀割喉。
大部分都是侍卫,小厮婢女只有一二。
府中金银皆已没了踪迹,此番看来倒像是劫富济贫的侠客所为。
但那知府的惨状又像是有仇怨未平。
他直奔知府的卧房,里头倒是整洁,那人像是有着目标直冲而来,冲向知府的床榻。
床榻下方已被掀开,里头凹陷,一片空空,原先当时有什么东西藏在里头。
霍凌不用猜,定是那些藏起来的,最后被剥削的赈灾银。
除了那些尸首和一地废墟,凶手就没有留下任何可以找的线索。
霍凌不死心的去到知府的书房,里头摆放的火盆是已经烧尽了。
最后结果就是什么都没找到,踏出书房时,和裴沫四目相对。
他皱了皱眉,语气很是不耐,按照之前的经验,裴沫应当是悄悄跟着他来了府衙,“你来做什么?”
裴沫不语,转身躲到霍咎身后。霍凌看上这个背影眼熟的男子,见裴沫躲在他身后,眉眼间皱得更紧。
他记忆里裴沫即便是被他拒绝,也还是会贴上来,躲到旁人身后更是少之又少。
“裴沫?”
裴瑜在霍凌身后钻出来,见着裴沫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