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南瘟疫解决的差不多,不知哪个缺德玩意儿把他敲晕,快马加鞭带到皇城。
小孩子在霍十手中毫无反抗之力,蹬着小短腿,最后进了御书房,缩着脖子跟只鹌鹑无异。
“陛下,我这是犯什么事了吗?”
那个位置待久了,哪怕是条狗都有无形的威压,霍咎在位五载,如今稍微一个眼神都是带着寒意。
他重复握住女孩的手腕,盖上帕子,言简意赅,“把脉。”
神医战战兢兢,还不如不被霍十拎着。
逼近面前的人跟个吃人的阎王一样,惹他,就跟老虎屁股拔毛。
小孩抖着手摸上被帕子盖住的脉搏,一摸,原本有点颤抖的手彻底定下来,连带着的还有他的面色,逐渐凝重。
“她如今有些发热,准备好被褥捂汗,还有降温,而且我看她本来脾胃虚弱,如今这样子糟蹋身子,是嫌弃自己活太久了?!”
霍咎点头,转头道:“霍十,带着他去抓药。”
裴沫是清醒的,但是整个人实在是不舒服,眯着眼蜷缩身子就不愿意醒过来,裹着被子一声不吭。
“能睡着么,能睡着就睡一会,等会用膳叫你。”
裴沫费力掀了掀眼皮,喉咙轻吐出“嗯。”
而后想到什么,又接了一句,“霍咎。”
少年的身子转回来,看着她合上的眼睛,嘴角抿直,无声应声。
“我在。”
晚膳,裴沫用膳后灌了汤药进去,而后继续休息,整个人犹如一叶扁舟,最后进了港湾,中途飞过天,最后落在温暖的被褥中。
待她呼吸平稳,霍咎才出了殿,吩咐:“霍五霍六守着她,别让不长眼的来打扰。”
宫中只有姚太后霍凌,外加他们的主子,这样看来,不长眼的也就只有前面的两位,他们看在眼里,能让霍咎如此特殊对待的也就只有屋中的那位。
屋中那位,最有可能成为他们未来的主子,若是有所疏漏……
霍五霍六一激灵,最后拍着胸脯放松。
算了,还是别多想,先守着吧。
虽然就一晚上,但是霍咎的确实意料到姚太后的想法,就如此此刻,姚太后怒目盯着面前的两人,“哀家说了,只是带药来看望。”
她听闻霍咎带着一个病秧子在宫中照顾,她怎么可能愿意霍咎后宫里没有她的人,她还专门打听过,裴家的二小姐在临南回来的路上失踪,怎么看都不可能和里面的病秧子联系在一块。
这说明什么?
说明霍咎愿意接受后宫有人了,没了这一个,她能送下一个,但也要知道霍咎喜欢的是哪一款,裴家二小姐和面前的女子相较,她便能送下一个“裴二”上龙榻。
“陛下口谕,不得放任何人进去。”
姚太后清楚霍咎防备她,怕她对他的女人下手。
恰巧证实,他对里面之人的看中。
“哀家不过是好心,陛下肯定是愿意看到的,如今你们不放,到时候陛下生气了,谁能担待?!”
霍五霍六面面相觑,要是今天把她放进去了,这才是真的担待不起,按照主子的性格,他们会被挫骨扬灰!
“你!你们……”
“有何不满,太后不妨与朕说说。”
姚太后还翘着兰花指,镶珠嵌玉的指甲套冲着守在殿门口的霍五。
霍咎在御书房处理完那些没来得及处理的东西,盯着霍凌的暗卫好不容易将消息传过来,便听暗卫说太后站在怡和殿门口,要进去。
虽然他知道暗卫能够拦着,但他担心太后吵起来会打扰到裴沫休息,简单处理完便匆匆赶来。
霍咎一步步靠近,带着上位者姿态,轻蔑扫一眼,太后的气焰便灭了大半。
“哀家,哀家这不是听说陛下带回个女子,属意将其纳入后宫。”
姚太后说着底气越发放肆,“甚至听闻那女人病殃殃的。”
“皇帝,你听哀家一句话,若是真喜欢将其纳入后宫无不可,但传宗接代还是要找一个健康好生养的。”
霍咎听着冷嗤一声,“朕的事情,不劳太后费心。”
意思是让她收收自己的小心思,别再痴心妄想往他床榻上塞人。
“朕的脾气,太后应当最为知晓。”
姚太后被震慑的往后退了两步,贴身宫女搀扶,脸上一阵黑一阵红。
是啊,她怎么就忘了,当初她想把自己侄女塞进皇帝后宫,没成功不说,还差点让侄女丧了命。
最后还是用自己手上钦天监的政权换回了侄女的性命。
“哀家多想了,陛下喜欢谁最重要。”
太后白着脸离开,心底暗自咬牙。
届时霍咎没了九五之尊的地位,她看他还怎么笑的出来。
见着人离开,霍咎迈入殿内。
怡和殿是他作为皇子时居住的殿,哪怕他做皇帝,这方宫殿也常有宫人打扫,一切都是原样。
裴沫瞧这脸色比之前好很多了,若是歇一晚,明早应该会大好。
“我不嫁……”裴沫的声音闷闷传来,拉开蒙着面的被子,才听清楚她的话。
不嫁。
霍咎凑近,“朕呢,也不嫁?”
裴沫皱眉,不嫁,不……
“……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