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沫充耳不闻,指尖已经挑开裤腰带,脑中的那人声音逐渐放低。
“不要……”
茫然的,逃避的,慌张无措的情绪溢出来。
“行了,我不动。”
见着要把人吓哭,裴沫才松开手,重新绑好,脑海中已经开始幻想霍咎那张俊脸红着眼眶哭哭啼啼的模样。
脑海没了动静,像是不愿意再与她交流。
“这里是哪里?”
脑海中一片寂静。
“不说?那我看看。”
裴沫一把抓住腰带就要往外拉,两指捏着一头缓慢拉开,只留下最后一截,系带脱离了便会散开。
气急败坏的声响传来,“在万佛寺,你撒手!”
裴沫依言放手,食指微绕,裤腰带摇曳在空中晃悠,她笑眯眯询问:“现在是几年?”
霍十在外瞧见,简直难以置信,跟着殿下这么久了,这也是第一次看殿下笑。
“殿下……”他甚至怀疑寺庙中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裴沫合上门,隔绝了一切在外的视线。
“你先系好,”脑海挥之不去的声音闷闷的,听着带着点鼻音,委屈得不行,“系好,我告诉你。”
裴沫手指灵活,霍咎声音落下的时候已经系好的裤腰带,歪歪脑袋,“说吧。”
裴沫等待的时候,双腿不受自己控制往前迈两步,找了个位置坐下。
“天顺二十六年。”
国号天顺,裴沫一怔,这个时间霍咎还没登基,想来也是,霍咎这个小身板,暂时也不能登基。
她在这个时间也还没回到尚书府,也才不过七岁,还不知道在哪里讨食。
且距离霍咎登基还有六年左右,在那之前,她说不定得赖在霍咎的身体中,岂不是会看见宫闱秘事。
她对探究暴君的过去没兴趣,能来就表示能回去。
不过,她怎么过来的?
裴沫起身,脑中的人不住询问,还有外面的霍十也是,跟在霍咎身后小心觑少年的面色。
少年神色无异,他提起当初的事,“殿下,要不属下带您离开。”
不管去哪,都比皇城好。
裴沫置若罔闻,如今重要事情是回去,裴瑜用了第二次机会,只要第三次被她逼出来,她就想办法弄了裴瑜和霍凌。
一切结束之后再谈论其他。
裴沫走了没一会,腿一软不受控制倒在地上。
瞬间就蹭破了掌心的皮肤。
“殿下。”
霍十及时将他扶住,裴沫不受控制拍开,再次摔向地面。
裴抿唇,刚刚防备是出自这具身体本能,身体好轻,好弱,完全可以说是营养不良。
方才身子下意识拍开伸向自己的手,力气大得她手心疼,可见是真的不想让人靠近自己。
时候霍咎连霍十都防备么?
皇宫中究竟有什么,让他连自己暗卫都防备。
霍十收回了手,退回一个适合的位置,跪地询问:“殿下,需要什么属下替你去取,可不能糟蹋自己的身体,身体是……”
裴沫爬起身,脑海中的霍咎冷冷吩咐:“让他闭嘴。”
裴沫抬手,递给霍十一个眼神,喋喋不休的少年直接闭嘴。
“三殿下,皇后娘娘吩咐杂家恭迎殿下回宫。”突然从院子外冒出来的太监笑得牙不见眼。
身子突然动起来,霍咎一把抽出霍十腰间的佩刀,一次砍下了太监的脑袋,速度快到霍十都没能来得及反应。
笑容僵在了那滚落的头颅上。
裴沫定在原地,这脑袋不是她砍的,霍咎操控自己身子,她只能透过那双眼睛看着太监被砍了头。
血液溅在裸露的皮肤上,温热,风一次便凉透彻。
“你能动了?”裴沫低声。
霍十不明白,他转头等霍咎发出指令。
霍咎站立在原地,稍微低着头,看不清神色,他迈出第一步尝试靠近时,男孩终于动了,将刀递出去后,整个人反而是往后仰。
“殿下!”佩刀落在泥地,在雨后的水洼中溅起小小的水花。
眼看着就要摔倒,裴瑜猛地掌控身体的控制,只来得及曲肘护住脑袋,然后重重摔在地上。
“嘶。”
霍十靠近,不顾会被拍开,伸手扶人起来。
裴沫借着暗卫的力道起身,身体除了长期营养不良以外,到是没怎么被伤着,这是脑中一只呼唤霍咎,却没有应答。
“殿下,你没事吧?!”霍十着急。
当即就要拉着霍咎去找医师,最后还是被扯回来。
“我没事,只是有点饿了。”
“我去给殿下找点东西吃。”霍十当季就往万佛寺的膳房去,跑出两步之后,才猛地反应过来。
他方才扶殿下的时候,没有被推开。
真是奇迹。
裴沫望着破败的万佛寺,和自己到这具身体前大相径庭,若不是金灿灿的牌匾,完全没有一点和记忆中的有任何相似之处。
她再怎么不想探究,一时间也好奇这六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九,过来。”
裴沫抬头,来人雍容华贵,风华绝代,戴着一头珠饰,最显眼当是那支羽凤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