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朕先去一趟暗牢,霍十守在这里,要是皇后醒了,递消息。”
暗牢之中,霍凌被拴刑台上,整个人只是衣襟有些凌乱。
昔日的齐王此刻有气无力,见着暗牢的门推开,哑着嗓子道:“霍咎,终于来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酒中下药。”
他在被抓来的路上百思不得其解,明明自己的计划很是周到,这个药就连乌涂夕他都没有告诉。
霍咎没有回答,坐在位置上扫视面前的人。
若不是裴沫在失去记忆之前和他说过,自己最后伤无数,体内还被下了毒,他也不会事事紧盯。
这一盯,也就注意到了那盏酒壶的不同。
阴阳壶。
“我早该想到的,还是说,你也做预知的梦了?”霍九提前给他用了药,此刻他的四肢没有知觉,酥酥麻麻游走在四肢百骸。
霍凌忽然暴躁起来,对着面前泰然自若的少年咆哮:“你也知道了对吗?!”
霍咎依旧拄着脑袋望着他,见他忽地安静下来,霍九走上前,只待霍咎一声令下。
鞭子抽在身上,一开始没有感觉,后面才漫上来密密麻麻的疼痛,像是被虫蚁啃食,难耐痛苦。
“哈哈哈哈,我才是这个世界的主!”霍凌整个人都要癫狂,看上去十分骇人。
狂笑过后,便是阴沉。
“臣弟再告诉你件事情罢,这个世界,我才会走到最后。”
“我亲眼看见了。”霍凌信誓旦旦。
“哦~”少年拄着头,眼中明晃晃的嘲弄。
“走到最后,在朕的暗牢。”
“不!其中绝对有……”霍凌眯了眯眼。
想到从一开始,到如今的变故,其中唯一的区别便是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小女孩儿不见了。
他深思,似乎摸到了真相。
他低声喃喃自语:“是裴沫,一定是她!”
霍咎不打算再耗下去了,决定速战速决,和我身边的暗卫:“霍九,你处理了。”
“是。”
从暗牢出来之后,霍咎先问了一句裴沫的情况,得知人没有醒,他便先去书房批阅奏折,处理政务。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再次抬一眼,外头已经夕阳挂残,余晖随时会被天际吞噬殆尽。
“陛下!”杨柳慌慌张张的跑来,脸上满是着急,“娘娘呕吐不止,如今已经咳出血了!”
霍咎拔腿往未央宫跑,一路上他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和阵阵心跳声。
“昭曦!”他推开门,面对的便是一盆过水的鲜血。
“咳咳!”
上宫蔚在一旁团团转,时不时摸把自己的脖子,确认一下脑袋还在自己的脖子上。
“没事的,没事的,”本以为他在安慰女孩,走近了才听到,“我一定没事的!脑袋还在!”
“她怎么样!”霍咎快步走到女孩身边,给她拍背顺气。
上宫蔚对少年说:“没什么大碍,只要能挺过今晚,后面好好修养就能痊愈。”
挺过今晚……
怀里的女孩身子骨孱弱,在咳嗽期间不禁抖动,像振翅的蝴蝶,随时都要飞到天门那边去。
少年低头安慰怀中的女孩:“没事的,昭曦,没事的。”
一时间分不清究竟是在安慰谁。
裴沫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带着一点虚弱,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话还没说出,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
“你会活下来的,上宫蔚说了只要能挺过今晚,后面都会好的,你要什么朕都能答应你。”
裴沫笑了笑。
她要很多财宝,很多宅邸,很多……
自由。
不被命运束缚的自由。
贪婪的话,只留最后一个也可以,她只要最后一个便好。
裴沫吐完以后倒回去,昏睡,霍咎便守了她一夜,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上宫蔚才道:“无事了,后面好好养着身子,余毒会慢慢排干净的。”
直到日上三竿,裴沫才醒来,视线模糊间,床榻边坐着个人,拿着文书再看。
“陛下?”
少年身子一僵,转头是一张满是怒火的脸。
“你什么都敢往嘴里塞?可知道有多危险?!”少年面上难忍怒容,似乎面前什么罪大恶极之人。
裴沫也有些不明白,她指骨抵在眉心揉搓,声音轻轻然软的,带着十足讨好的意味。
“我不知道,当时好像突然觉得你不能死。”他死了,就什么都来不及了,时间根本来不及让她多反应,下意识抢过来一饮为敬。
至于这个情绪从哪里来,她不得而知。
霍咎一愣,满腔怒火顿时泄了气,抿唇靠近,靠近女孩床榻边,俯身,轻声:“昭曦。”
很耳熟,女孩下意识转过头,被少年捧住脸吻了上去,修长的手指绕过女孩皙白的脖颈,桎梏住后脑,不让人逃避。
“我看见主子把殿下压在怀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