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骑兵绕道,从大昭的后方开始包抄,从后头开始缩减范围,最后将人包在里头,就像乌涂氏的图腾——长蟒。
一点点绞杀猎物,看着猎物在自己怀里挣扎、绝望、最后断气。
乌涂夕的亲军曾经这一套在乌涂氏所向披靡,就没有失败的例子,就连乌涂明他阿姊乌涂月,最后不也是败在她亲军底下。
想到这里,乌涂夕越发得意,甚至对着霍咎大放厥词:“你要输了,大昭的帝王,若是你现在认输,说不定本公主还能让你活着,做本公主的男宠。”
偏过头打量,尤其是那张清冷不带情绪的面庞,更是让人想要看他失控,舔了舔唇,她道:“你那身娇体弱的皇后能满足你么,还不如做我的男宠。”
少年不语,长戟扫过去,即便是躲避及时,乌涂夕的长发必不可免被割掉一截,秀逸的长发断了一半。
“敬酒不吃吃罚酒。”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骑兵队从林中钻出,势如破竹,冲进乌涂氏的包圆,将里头冲出一个豁口,逐渐扩大,原本的战局瞬间倒戈,风刮过战场,四处的呼啸钻过,将血腥气吹散。
苍虬坡的位置很是有利,所以乌涂夕才会带着人把手在苍虬坡上,如今破了她的包围,破了她的计划。
“你,你为什么会这个?!”乌涂夕茫然一瞬,很快转变了策略,她这个招数很少用,就算遇到也需要很长的时间破解,这般被大昭轻而易举解决,实在猫腻。
难以相信带着刀四处冲撞,试图挽回局势。
就在她眼看着要被活抓的瞬间,福至心灵,对着悠闲逼近的少年大吼:“是不是乌涂明在你哪里!”
她就说,翻了整个乌涂氏都没有被找到,想来被藏到大昭去了。
乌涂月,你真是好得很,死了也不让她安心!
眼前闪过人影,乌涂夕大喊:“乌涂明!你给本公主出来!”
没有动静,她不得不加大音量,“你阿姊在我手里,若是你不回来,难保她会受到什么刑!”
直到,她被活抓,受了大半的刑,才见到自己想要见到的那人,和记忆中的那张脸没有什么变化,唯一不同的是瘦了不少,相较在乌涂氏,在他阿姊的庇护下,如今的乌涂明倒像是个读书的。
刚被上宫蔚绑着去帮他照顾伤员,佝偻身子出来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
乌涂夕见到他,情绪起伏很大,不顾身上的伤痛,抖着滴落的血迹吼叫:“你这样的就是懦夫,背叛者!你怎么对得起乌涂氏,王会奖罚于你,还有你那好姐姐!”
乌涂明直起身子,“你把阿姊怎么了?”
紧张兮兮的神色落入下风,乌涂夕扯唇嘲讽,“还能怎么样,落到我手里,你觉得她会遇到什么?”
乌涂夕浅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他,即便被绑着也透露出几分上位者的狠辣,“当然是一刀刀割下她的肉,一点点放干她的血。”
乌涂明陡然生出勇气,攥住她的衣领,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你不得好死!”
“哈哈哈——”乌涂夕眼中的畅快遮掩不住,明明她身处下位,几句话破了站着的心房。
“你那好姐姐在死之前,还想着给你传信,不过担心被我找到你,最后还是烧了,啧啧啧,你不知道,你姐姐的嘴可是硬极了,即便是乌涂氏最烈的刑法,她也是一句话不说。”
乌涂明眼中泛着猩红,就差伸手将人掐死,他心口堵着棉絮,上不去下不来。
另一位倒是不怕死,还继续刺激他:“那时候,整个牢狱的地都是你姐姐的血,都没有地方踩呢。”
乌涂明恶狠狠喝道:“我杀了你!”
“来啊,谁怕谁!”乌涂夕也带着癫,生怕刺激不够,“乌涂月不是高高在上吗,最后还不是进了泥里!”
刺激够了,乌涂明抄起腰间拿来防身的匕首就要往女人身上扎,其他都好说,就是每次眼看着他要抹了她脖子,看戏的霍九就会出来阻止一下,让匕首停留在其他地方。
霍咎来的时候,乌涂夕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好的地方,乌涂明也倒在地上,一时间不知道究竟是谁重伤。
霍九站出来解释:“乌涂王女约莫已经离世了。”
只一句,少年清楚,看了一眼昏昏沉沉的乌涂夕,抬手,暗卫拖走倒地不起的乌涂明,提来桶水直接浇在女人头上,透心凉,伤口的刺激让女人清过来。
水顺着衣袍滴落在地,形成一片血水的坑。
少年进来,只是一个抬眼,乌涂夕面上的讥讽消散了大半,无他,只是因为他瞧着比她还要狠心。
就像现在,少年抬眼,她的手就被暗卫卸掉了,不知道是碰到了哪根筋,变得奇痛无比。
霍咎拄着脸倚坐在一旁,眉眼冷峻,没有喊停。
乌涂夕的叫声越发凄惨,醒来捂脸哭泣的乌涂明也忍不住胆寒。
透过指缝往外看,乌涂夕面色惨败,垂死的颓靡之相,她仍旧嘴硬:“王会发怒,你还有大昭,王都不会放过!”
她撕扯嗓子嚎,试图震慑面前的男人,或者激怒他,让他一个暴怒将她杀死。
可惜她的意图落空了,男人神色不变,似乎能难从他眼中看出其他情绪,仿佛这个人生来淡漠,心思狠辣,不会因为世间任何人而产生多余情爱。
很难想象到他这样的人爱上人会是怎样的一副光景。
不对,还是有一个。
他那个皇后,他对于其他人都是冷漠以待,唯独他的皇后,看她时眼中总带笑,视线跟着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