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沫忽然一抖,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心里却慌张的厉害。她叫来暗卫,“霍咎可有传信回来?”
“未曾。”霍十摇头,“娘娘可有的事情需要吩咐?”
女孩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摇头,“无事,只是突然想起来他的许久没有传信回来过。”
心脏跳动逐渐平缓,自己的记忆也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应当是无事发生。
“可要属下传信过去询问?”
裴沫思忖几秒,还是摇头,不过是她的疑心罢。
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一直伴随到奏折处理完,深夜,月明星稀,裴沫看着天穹高高挂着的月亮。
她带着杨柳走在回未央宫的路上,牵头有太监提着灯笼带路,杨柳在一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说道高兴处还会拍手,直到走到未央宫,裴沫还是还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仿佛对阵么都不在意。
洗漱之后,躺在熟悉的床榻上翻来覆去,却怎么都不得劲。
好不容易熬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再过半个时辰,她差不多也该起床准备上朝了。
杨柳在外间轻叩,“娘娘,该起了。”
裴沫坐起身,心中正盘算着下朝之后给霍咎写封信问问,心中猛地一缩,她颤抖地按住那块地方,熟悉的疼痛,熟悉的感受。
这是,霍咎逼出了霍凌的最后一次“矫正”,心中松了一口气,没了那口气吊着,剧烈的疼痛席卷而来,钝刀子磨肉不外乎如此。
“娘娘?”外头杨柳等了许久,才小心推门而入,接近里间的时候听见女孩低低的抽气声,像是疼得狠了。
杨柳大惊失色,整个人扑到裴沫的床边,“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奴婢去唤太医!”
“不必了,”裴沫喊住即将冲出去的杨柳,“没用的,我的身体我清楚。”
婢女一言不发,红着眼往外冲,对于她的话听不进去。
“杨柳!”裴沫大喝,“本宫无事。”
话说得太急,冷不丁被呛道,低声咳嗽的同时一遍冲着杨柳招手。
杨柳点头,嘴上答应,动作分毫没有减缓,“娘娘,其他事奴婢可以依您,但是在娘娘身体上,恕奴婢难以听从,等娘娘见过太医之后想要怎么处罚奴婢,奴婢都认了。”
说罢,她利索地给女孩收拾好一切,然后急匆匆出门去了,裴沫自知叫不住她,也就随她去了,想着杨柳的话,女孩在疼痛的间隙莞尔。
拿准了她不舍得对她责罚,如今倒是越发胆大包天了。
不过这种有人感同身受,相较曾经记忆中的疼痛,后者全然不值一提。
痛得久了,也就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眼眶不知道为什么泛酸,往边上挪了两下,想着去喝点茶,毕竟也不是第一次疼,没注意边距,直接从床榻上掉下来。
额头磕到了床沿,虽然没破,但是肿起来好大一个包。
蓦地,两行清泪直接从眼角滑落,泅湿了衣襟,猝不及防的流泪让女孩自己疑惑。
她怎么就流泪了,之前也不是没有体会过疼痛,心中的委屈汹涌而来,泪水止不尽,心口不仅仅是疼痛,还有酸涩,陌生的情绪刺激得女孩头皮发麻。
或许,她确实应该去找太医看看。
指不定是什么的后遗症。
杨柳带着太医赶来的时候,一进门就见着自家主子跌坐在地上,尤其是额头醒目肿包,还有脸上的两行清泪。
杨柳险些被吓得魂飞魄散:“娘娘!”
后面拎箱跟着的一众太医被惊到,稀稀拉拉跪了一地。
“娘娘金安。”在场的所有太医齐声道。
裴沫此刻有些无暇顾及,随手挥摆,让人起来,自己借着杨柳的力道起身,坐在床沿,任由杨柳忙前忙后给她披褥子,盖袍子。
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被求人心切的杨柳捞过来了,每一位为裴沫把脉的太医都是忧心忡忡,多次比对她的脉象和脸色,确认皇后确实疼痛难忍,一位位的面色凝重。
胡子打络的太医多次把脉,深切怀疑自己的能力。
“怎样了?”
杨柳在一边,忍不住询问,试图从太医的面色中得到结果,但是看着那些太医的面色,逐渐有些心惊。随即她决定取用问的方式。
打络子太医皱眉,然后与其他几位太医商量过后,对着裴沫撩袍一跪,“臣无能,没能诊断出娘娘贵体有恙。”
杨柳不可置信,音量不免有些高:“怎么可能,娘娘面色都疼白了,怎么可能没有事,定是你们医术不精。”
随着她的话,太医们也是对自己的医术有了怀疑,头低的更低了。
杨柳焦急在里面走来走去,摩挲下巴,然后对着在场诸位道:“我去找霍十给陛下递信,上宫神医回来就有办法了。”
“杨柳,回来,不要让本宫说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