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泽见荀公公拒不交代,心知这老狐狸仗着慧太后这个大靠山,又笃定自己这是在诈他,便想着拖延时间,以期蒙混过关。
同泽冷笑了一声,示意寺丞给荀公公戴上木枷,然后,他右手拎着一把钳子,左手拉着荀公公的手指头,挨个儿查看,还慢悠悠自言自语:“这个不错……哦,这个好像也还行,细皮嫩肉的,保养得不错……荀公公,本王拿不定主意,还是你来选吧,我出手利索点儿,只疼一点点,就一点点的哦。”
荀公公见同泽拿着钳子就要拔自己的指甲,吓得哭喊起来:“殿下明察,老奴对主子赤胆忠心,为人做事问心无愧,殿下您何故拿老奴开心?”
“问心无愧?怎么个问心无愧法?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哦”,同泽在他耳边小声问:“公公可知,‘颠倒乾坤’的意思?乾坤么,上指天地、日月,下指男女、阴阳,公公是个聪明人,响鼓不用重锤,你懂本王的意思。”
荀公公惊得魂飞千里外,故作镇静,小心道:“殿下,恕老奴愚钝,还请殿下明示。”
同泽笑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荀公公为何如此健忘?不过二十年前的事情,听母后说,这事是你出的主意,也是你亲自督办的呢,本王能有今日,全拜公公所赐。”
荀公公面如死灰,内心瑟瑟,只好装糊涂:“殿下所言,老奴如云遮雾罩,不解其意。”
同泽依然笑嘻嘻:“哦,想不起来了,那本王就帮你一下”,他揪住荀公公的手,猛地一下,用那钳子拔下他的一只指甲,鲜血顺着荀公公的手滴滴答答流下,荀公公差点痛得晕过去,不停地哀号。
同泽淡然,他晃着手里的钳子,问:“这下想起来了吧?若还不行的话,剩下的那九根指头,是一个一个的来呢,还是一下子全拔了?本王皆可,随你挑。”
荀公公哭得泪如雨下,央道:“洛王殿下,您大人大量,饶过老奴吧,老奴人老骨头酥,经不起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好戏还在后面呢,再坚持会儿,你可以的”,同泽耸了耸肩,不疾不徐,又道:“公公有所不知,本王虽然与世无争,但有一样不好,记仇,睚眦必报。圣人云,‘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本王对此心有戚戚焉,因而有德必偿,有仇必报”,说着,同泽又拔下荀公公的一只手指甲。
荀公公内心崩溃,痛得鬼哭狼嚎,他顾不得体面,大喊大叫:“老奴要面见娘娘,老奴什么也不知道。”
同泽冷眼瞧着他装疯卖傻,谑道:“啧啧,公公平时挺威风的嘛,怎么连个小小的指甲关都过不了?寸鳞之刑可是一小刀一小刀地割呐,那得有多疼哦,公公可怎么受得了。”
荀公公知道眼前这人面似桃花,心如蛇蝎,今番落在他手里,自己绝没好下场,他干脆豁出去了,嚷道:“殿下,您干脆打死老奴吧,老奴无话可说。”
“哟嗬,不服是吧?你不说没关系,有人替你说”,同泽冲着寺丞一摆头,“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