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请用茶。”
娇美的少女端来热茶,偷偷看了眼传闻中俊美风流的折花尊者,视线蓦地撞入一双多情含笑的桃花眼中,少女慌乱低下头,两颊爬上红云。
折花勾起薄唇,垂眸看少女的纤纤玉指,目光缓慢上移,落在少女绯红的脸颊,“多谢。”
小辈们习以为常,皆低头装哑巴。
沈行云一言难尽地看着折花,心说庄主不容易,徒弟是个骚狐狸。
折花似有所感,似笑非笑地看了过来,沈行云默默看向别处。
“不知李老爷将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安排在哪里了?”折花问。
城主说:“我在城外有一处宅子,虽许久无人居住,但勉强可以遮风挡雨,我将百姓们安排在那里,每日提供免费的粥,以解燃眉之急。”
“各位不如与我一起去城外看看,也好放心。”
折花笑了下:“李老爷为人如何,我自然是清楚的。您这么一说,我倒要怀疑是不是我还不够了解您了。”
城主笑容微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叹道:“子民无家可归,我身为千秋城城主,自然要担负起重任,不让山庄费心。又因为我只是一介凡人,生怕哪些地方做得还不够好,所以想请您去看看,有不足之处也请您指点一二。”
“您做事,我放心。”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异动,众人闻声看过去。
只见梅映雪身披雪白大氅,裸露在外的皮肤冷白如玉,许是因为生病,两颊泛着浅浅的粉红,一双漂亮的眸子水光潋滟,脆弱又惹人怜爱。
他的视线始终锁定在沈行云的身上,等沈行云看过来,立刻用眼神喊:哥哥哥哥!
沈行云用眼神嗔怪他:病还没好,怎么跑出来了?
梅映雪回以无辜的眼神:想哥哥了……
沈行云:……
“咳咳。”梅映雪掩唇轻咳,脸颊泛起潮红,如一朵盛开的红色月季花。
城主盯了他半晌,眸光一暗,手指摩挲着茶杯,不知在思索什么。
折花神情担忧:“这可怎么办,师弟身体抱恙,若随我们一同去除妖再受了风寒……”
城主眼珠子一转:“小仙师可以在我府上歇息,尊者放心,我定会照顾好小仙师。”
折花舒展眉头:“那就叨扰城主了。”
“不叨扰不叨扰。”
恭恭敬敬将人送出去,等人走远后,扭头呵斥管家:“还不快将小仙师送回房间!”
管家点头哈腰:“是是是。”
看着梅映雪高挑纤细的背影,城主眯起眼睛。
出了城门,便是赈灾的摊子。摊前排了长龙,百姓们穿着破旧布衣,脸上皆脏兮兮的,手里捧着碗,打眼一看,分明就是沿街乞讨的乞丐。
大锅里的粥十分粘稠,一碗即可饱腹,盛粥的衙役将粥盛得满满当当,百姓接过粥连声道谢,还不等走到远处就狼吞虎咽地喝起来。
像是饿了许久。
衙役们看到白衣仙师们,热情地吆喝他们一起喝粥。
折花笑着婉拒,问起一日几次施粥。
衙役说:“一日三次,分别是辰时、午时和酉时。”
沈行云听着他们说话,目光一一扫过人群。人们偷偷觑着他们,却不敢对上视线,沈行云看过去时,他们便着急忙慌地躲开。
折花继续往前赶路,小辈们忙跟上去,沈行云落在最后,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他忽然回头看去——
身后上百百姓与衙役不知何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沈行云蓦地惊起一身冷汗。
“吓到了?”
折花不知何时走到他身侧,正笑着看过来。
沈行云抿唇:“我觉得有点奇怪。”
“不奇怪,一点都不奇怪。”折花笑眯眯的,说出的话却很残酷冰冷:“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是亘古不变的事实。”
“你若出其不意出现在这里,会看到另一番景象。”
沈行云明白了折花的意思,喃喃自语:“那该怎么办呢……”
折花侧眸,看了眼城主府的方向,垂在袖中的手指蜷起又松开,“是啊,那该怎么办呢。”
另一边,城主府里。
城主叩响房门:“小仙师,你睡下了吗?”
屋里响起闷闷的咳嗽:“何事?”
“我请了个大夫来瞧瞧仙师的风寒。”
房门打开,城主的目光从头到尾将其看了一遍,才笑起来:“外头冷,小仙师怎穿的那么单薄。”
他像个长辈一样上手摸了摸梅映雪的袖子,不赞同地说:“太薄了,这可不行啊。”
眼睛乱瞟一圈,将大氅拿过来,给梅映雪披上,指腹有意无意擦过梅映雪的肩头,眼神暗了下来,脸上笑容却不变。
“大夫,快给小仙师瞧瞧。”
大夫认真把过脉,又开了几服药。城主唤来管家送走大夫,又命丫鬟去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