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眸光微闪:“你徒弟听见了,不解释一下?”
沈行云漫不经心道:“没必要。”
解释什么,折枝八成比他还清楚庄主和残月的关系。
他仰头服下高阶易容丹,没有注意到残月怪异的眼神。
残月盯着沈行云的脸看了片刻,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庄主大人似乎不喜欢以真面目示人呢。”
沈行云走到铜镜前看了眼,镜中人的五官与第一次进/入黑渊时相同,平平无奇,不会引人注目。
他敏锐地从残月的话里咂摸出几分讥讽,立刻反唇讥讽回去:“魔尊殿下似乎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
整天戴个面具,面具下不一定长什么样子呢,沈行云撇嘴。
残月轻笑出声,忽然一个窈窕少女出现在房中,眉眼英气,声音却很是娇艳:“庄主大人可还满意?”
沈行云:……
沈行云深吸一口气:“你这是什么癖好?”
残月笑容灿烂:“庄主大人不喜欢吗?”
喜欢个鬼啊!!!
沈行云忍无可忍翻了个白眼,几步来到窗前,翻身跃下窗,同时抽出佩剑,御剑飞行。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漂亮潇洒。
他来到窗前催促:“傻愣着做什么,走啊。”
残月走近,手撑着窗沿,上半身探出去,语气无奈:“魔修不修剑道。”
沈行云“哦”了声:“那你们出远门怎么办?”
纯靠走啊???
残月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想偏了,仰头冲天空吹了个清脆短促的口哨。
下一刻破空声响起,一道黑影出现在头顶,沈行云抬头一看,顿时睁大眼睛,目露惊艳。
那是一条盘旋着的赤龙,两只金色龙角威风凛凛,金色竖瞳微微收缩,周身缭绕火光,鳞片赤红,被房中烛光照射,闪烁着金色的光泽。
这是一条九阶魔龙,与残月结了血契。
残月飞身坐在龙背上,低头看向沈行云,笑吟吟问:“庄主大人要一起吗?”
沈行云不屑冷哼。
片刻后,他盘腿坐着,目视前方,端的是一本正经的模样,实则掩在袖中的手指爱不释手地抚摸龙鳞。手感坚硬,冰冰凉凉的,触感……有点熟悉。
沈行云动作放缓,一股熟悉感萦绕心头,他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摸过某种坚硬冰凉的东西,但他想不起来是什么东西,什么时间,什么场景,只是觉得熟悉。
抵达长安时已是深夜,但主街仍然灯火通明,城门外零星有几队人马排队进城。沈行云坠在队尾,残月挽着他的肩膀,娇滴滴地靠过来,引得前面的路人频频往后看。
沈行云嘴唇微动:“你是被夺舍了吗?”
残月的身体不易察觉地僵了一瞬,抬起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满脸无辜:“我只是不想引人注目嘛。”
原文里残暴狠厉、酷炫狂暴拽的反派魔尊在这里撒娇卖萌,说出去谁会信???
沈行云抬头看了眼,和前面人目光接触,尴尬地笑了笑,压低声音:“你现在非常引人注目!”
那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富商,穿着藏青色浮光锦长袍,身宽体胖。
富商目光艳羡地盯着沈行云看了片刻,发自内心感慨:“小兄弟好福气。”
紧接着来了一句:“都说闺女是父亲的小棉袄,令媛如此贴心,真是羡煞旁人。”
沈行云:……
残月:“噗嗤。”
他挽紧沈行云的胳膊,一改方才娇滴滴的模样,表情说变就变,眼泪说来就来:“爹爹身子骨虚弱,日日咯血,听闻长安城有位名医,我父女二人便跋山涉水来到此地。”
富商听得动容,眼含热泪:“你们家住何处?”
残月:“姑苏来的。”
富商说:“姑苏是个好地方。”
说着,富商排到城门前,掏出一袋银两递给守城士卒:“过路钱我替他们交了。”
残月红着眼眶,模样好不可怜:“多谢老爷。”
沈行云:…………
他小声嘀咕:“你可真是生错了时代。”
如果在现代绝对包揽国内外所有影帝奖项,年纪轻轻就能被评为老戏骨啊!
“对了,这几日长安的客栈应当是人满为患,二位若不嫌弃的话不如住在寒舍,寒舍虽小,但好歹能遮风挡雨。”
残月说:“怎会嫌弃,我和爹爹感激还来不及呢。”
说完仰头问沈行云:“是吧,爹爹。”
沈行云一阵恶寒,皮笑肉不笑地哼哼两声:“这几日是有什么活动吗?”
富商说:“徐氏小公子满月宴,徐老爷寻来一朵千年雪莲作满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