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裁抬眸看了敬安一眼,问道:“手里拿的什么?”
敬安上前两步,笑着把手里的托盘送到江月裁面前。
“主子,是蜜饯,奴才怕主子吃了药口苦,特意差人到皇城最出名的蜜饯铺子买的。”
说完,敬安看见了一旁放着的药碗,迟疑道:“这药……”
“哦,”江月裁手指绕了绕长发,若无其事的开口,“药已经喝完了。”
他勾了勾手指,笑道:“把蜜饯拿来,这药确实够苦的。”
敬安依言照做。
江月裁掀开绸布,只见桃脯、杏脯、梅子摆满了一盘,颜色搭配得十分漂亮,上面撒了细细的白糖,瞧着喜人。
江月裁拿起旁边的小叉子,每样尝了一小块。
口感丰富,软硬适中,很好地保留了水果的原香,吃完之后口中仍有回味。
江月裁被果肉里带的酸意激得眯了眯眼睛,“唔,味道不错,可以常买。”
留着每日饭前吃一些,酸甜的能开开胃,好多吃些美食。
敬安笑道:“那主子每日吃药的时候,奴才便送一些来,都要当天铺子里新鲜现做的。”
江月裁闻言歪了歪头,若有所思地应了句,“好。”
敬安得到答复,退了下去。
翠微拿起木梳,梳理着他睡乱了的头发,问道:“主子要用些茶点吗?”
江月裁摸着顺滑的长发,不得不说,这头发手感真好。
他叹了口气,整个人恹恹的,“不吃,吃腻了。”
宫里的点心虽样式多、用料好,但口味多是甜腻,吃多了便不想了。
好怀念垃圾食品啊。
想吃薯片、辣条、炸鸡、薯条、奶茶、冰淇淋……
等一下。
江月裁眼前一亮,他可以自己做啊!
他挺直了脊背,把搭在胸前的头发往后一甩,道:“更衣,我要去小厨房。”
纤云奇怪道:“主子怎么又要去小厨房,想吃什么让下人做就是了。”
江月裁摇了摇头,神采奕奕地道:“是他们都不会的哦。”
翠微闻言,笑着把他乱晃的脑袋扶正,依照他的意思梳了个高马尾,问道:“主子是又想到什么新奇的点子了?”
江月裁站到镜子前照了照,镜中人墨发被玉冠拢起,青丝随着动作在空中甩动,显得整个人精神盎然,少年气十足。
他挑了件深色的外衫,笑道:“你们瞧着就是了。”
——
三人出了门,仍是照例的宫女太监随行。
路程不远,几人谈话间便到了小厨房。
正是准备晚膳的时候,小厨房里正忙活着。
众人见到江月裁,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行礼问安。
江月裁轻笑道:“大家继续做自己的事就好。”
管事迎了上来,笑得谄媚,“主子有什么事吩咐下人就好了,劳动您亲自来一趟,油污脏了衣裳就不好了。”
江月裁挥了挥手,“无妨,我特意穿了深色的衣服。”
管事:“主子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奴才说。”
江月裁道:“拿几颗土豆来,有多余的菜板吗?”
话音刚落,他要的东西立刻被人送到了面前。
江月裁抬眸扫视一圈,问道:“这里刀工最好的是谁?”
管事立刻推着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男子上前,笑道:“主子,这是我侄子庄信,自幼在京城第一酒楼——嘉善楼学厨。此前小厨房缺人手,他便被我召进来帮厨了,这些人里他当属刀工最好的。”
江月裁点了点头,“土豆削皮,切薄片,能切多薄就切多薄。”
有人可用,他便不打算自己动手,更何况他那刀工,还是别在这么多人面前献丑了。
庄信走到案前,依言照做。
手起刀落,刚切了几片,江月裁的眉头就皱起来了。
这水平……
好像没比他好多少,是他小心一些也能切到的厚度。
江月裁忍不住开口,“还能切得更薄吗?”
庄信嘟囔道:“这不就是薄片吗,还要多薄?”
不愧是管事带进来的关系户,翠微刚要开口斥责,却被江月裁抢先一步。
江月裁慢条斯理地道:“嗯,是薄片。从前我常听人说厚厚的薄片,只觉得毫无道理,如今算是见识到了,原来是动刀的人自以为切得薄。”
管事见状忙出来打圆场,象征性地在庄信后背上拍了一巴掌,“怎么跟主子说话呢?”
趁管事和庄信说话的时候,方丘偷溜过来,凑到江月裁身边小声道:“靠窗边洗菜的那个,叫齐尚年,他才是我们这里刀工最好的。”
江月裁依言看去,只见一个很是干瘦的男子,看起来年岁不大,脸上带着几分苦相。
方丘说完便又退了回去。
江月裁出声制止了庄信的动作,道:“所有人都来切一下试试。”
众人便依次上前,江月裁在一旁看着。
果然如方丘所说,齐尚年的刀工最好。
虽不及现代的薄切薯片,但也还算可以,要不就让他来?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元溪问道:“主子,是还不够薄吗?”
江月裁闻声看去,圆脸的小太监问得一脸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