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至少,再给我一点学霸的好运吧。”时姝理直气壮地朝易均泽伸手,雪白的手心朝上,一副讨要东西的样子。
“不要迷信。”易均泽无奈摇摇头,不太赞同时姝口中这种虚无缥缈的说法。
时姝却坚持着,眼睛瞪圆看着他,丝毫不妥协。
易均泽虽然嘴上说着不要迷信,左手却如愿递给了时姝。
她立刻紧紧握住学霸的黄金右手,郑重地晃了几下,仿佛是在举行什么隆重的仪式感。
自从某次无意中发现,只要考前和班长手接触下,沾点学神的好运,考场上发挥都会顺顺利利,时姝就有了这个小习惯。
班长的指节比自己的要大一些,相握的那瞬间,时姝第一次发现班长的食指和中指之间有一层淡淡的薄茧。她的行动比大脑快一步,已经不自觉开始摩挲易均泽的指尖。
仿佛触电一般,易均泽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背到身后,刚刚被触碰到的地方好像还在隐隐发热,他听到了自己如雷般的心跳。
而大脑从刚刚就停止了思考,血液一股脑都往脑子里冲,周围仿佛都在呼啸喧嚣着。
时姝被易均泽突然的动作惊到,一脸不明所以。
她肯定不会怀疑是班长在生她的气,还以为自己刚刚攥疼了他,毕竟自己的手劲一向有些大,于是带着歉意凑近易均泽,语气慌张,“怎么了?是不是我刚刚弄疼你了?”
易均泽:......!
这说的什么话?
“好了好了,今天单词背了吗?”易均泽一手把时姝的脑袋推回原位,然后自己掩饰般看向书本,一副要忙正事请勿打扰的模样。
“没呢,这不是作业太多了嘛,我这就背!”时姝心虚地解释道。
她从抽屉里摸出自己那本已经变得皱巴蓬松的单词书,前面一大半都有很明显的使用痕迹了,纸张发灰甚至都翘起边了。
易均泽平时让时姝一直背新单词,但每一个周期都需要回顾旧单词。
这么算的话,单词书的前半部分时姝至少都背过三遍了。
她左手撑着书,右手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口中念念有词,完全沉浸在学习之中。
易均泽坐在旁边,不动声色松懈了下来,身体也没有那么紧绷了。
自己的右手残留着刚刚的触感,直到此刻也无法忽略那种酥麻的电流感。他深吸了一口气,攥了攥左手的手心,指尖陷入皮肉的刺痛勉强盖过那股强烈的战栗感。
而一旁的时姝却早已经投入到学习中,丝毫没有心烦苦恼的模样。
易均泽沉默了一瞬,开口道,“今天的习题多练两页。”
“啊?为什么!”
时姝像是上山路途中,好不容易爬到山顶,却被人告知此处是半山腰的那种晴天霹雳感。整个人陷入怀疑之中,甚至怀疑自己刚刚幻听了。
反复确认过之后,面对班长她是敢怒不敢言,只好乖乖捧着单词书接受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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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姝考试这天,苏雪在律所正忙着,抽不出时间送时姝去考场,就打电话让秦海国陪着她一起去。
说实话,秦海国陪考次数并不多,之前苏雪在家的时候都是她一手操办的,猛地安排给他这么“重大”的任务,他还有些手足无措。
“时姝啊,别紧张,就当作是去涨经验了。”
一路上,秦海国念念叨叨地对坐在后座的时姝嘱咐道。
他双手握着方向盘,眼神时不时瞥一眼后视镜里正襟危坐抱着书包的时姝。
说是安慰时姝,可听语气却是比当事人还要紧张。
“准考证,对,准考证带了吗?”
“带了,爸爸。”时姝眨眨眼,摸了摸衣服口袋里薄薄的纸片。
“笔呢,铅笔橡皮带了吗?”秦海国又问道。
“不用带文具,考场上会准备的,爸爸。”面对爸爸的诸多带着关心的询问,时姝有问必答。
秦海国恍然大悟,连连应道,“那就好那就好,”话还没说完,又开口,“对了时姝......”
眼见爸爸又要胡思乱想,时姝像个小大人一样反过来宽慰他,“别担心爸爸,我之前都考过好几次了。”
“好,好。”秦海国不好意思笑了笑,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自己去谈没有优势的合作时,都没这么紧张过,结果送了次闺女比赛,反而平白生出这么多胡思乱想。
车平稳地行驶着,很快到了考场外。
生怕送女儿迟到,秦海国今天早早就带着时姝出发了,结果车子停好后距离开考还有一个多小时。
“对不起啊闺女,爸爸怕路上堵车就提前出发了,没想到时间早了这么多。”秦海国看向女儿的视线带着歉意,这两天气温骤降,何况又是这么早的时间,太阳都没完全升起来,温度比较低。
父女俩站在考点外,周围来来往往的只有寥寥几人。
远处有两个卖早餐小摊车,路对面还有一个穿荧光绿色马甲正在扫地的老大爷,整个城市都还没睡醒。
秦海国想着要不让时姝先回车里暖和暖和,正准备开口,时姝却先一步语气惊喜地对着远处喊道,“班长,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