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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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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沈二郎,她脑中似乎飞快地闪过些什么,可那灵光闪现得实在快,快得她根本来不及抓住,思索一阵只能作罢。

不过,惠王这人还有端午祭这事,她终归是上了心。

*

与此同时,沈府西院。

僻静的听松居中,临窗落下松柏树影,风清影动,好一派清幽的居馆。

沈遐洲面容掩在阴影下,神情多有些心不在焉,滴墨浸透面前的画纸,也不见落笔,他的心很乱,像被众多蚂蚁爬过般地不舒服,不剧烈,但难以忽视,夜里,他也会一遍遍想起女郎压在他身上的情形,他恼怒,怒王静姝果然是个粗鲁女郎,也怒自己当时不一把将她推开。

女郎那句“你当我乐意同你在同一屋檐下吗?”也时时回荡在他耳边,着实令人不快。

呼吸微不可察地粗重了几分,掩在长睫阴影下的眸色也晦暗难辨,他既赶不走这个让他不适的存在,又探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般怒燥。

他搁下笔,烦恼地闭目思索着。

轻缓的脚步在靠近,犹伴着几声轻咳,是星泉引着惠王入了敞轩。

沈遐洲掀眼,对惠王陈雍并无甚热情,但也不算是冷脸。

惠王显然是早已习惯他的冷淡,也不用沈遐洲开口,自己在对案坐下,扫一眼落了墨的画作,略带熟稔地调侃:“几日不见你,便是在家中作此画?”

“不算画,闲来描影罢了。”沈遐洲瞥一眼落了墨的画纸,语气很淡,“舅父怎么来了?”

惠王年岁上虽只比沈遐洲长几岁,可他是漱阳长公主最小的弟弟,沈遐洲这声舅父他也当得,他自然极了地回:“新得了几部医书,有些感悟,去宫中寻你,结果听昶儿说你这两日都未曾进宫,便干脆来府上寻你。”

甫一说完,他控制不住地又抽出帕子掩唇咳了几声。

沈遐洲为他斟了一盏茶,递到跟前:“润润。”

惠王接过,小饮了一口,茶水入喉,齿间因干咳涌上的涩意才被压下,“好多了。”他放下茶盏,从袖中扯出一叠纸张,“昶儿的功课,我也一同为他替你带来了。”

他口中的昶儿便是如今的小皇帝陈昶,还是个七岁大的稚童,漱阳长公主虽居在宫中,可朝中每日朝事繁多,能抽空教导小皇帝功夫并不多,秉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思,也有意将小皇帝牢牢掌控在手中,教导小皇帝的职责就落到了沈遐洲的身上。

沈遐洲虽年纪尚轻,但才学过人,曾由沈家家主沈照亲自教导,又兼长公主党的一力推荐,如今在朝中领“少师”一职,是太师辅官,负责辅佐皇帝学习。

此职是个好听些的虚衔,除了教导皇帝学习外,沈遐洲并无其他官职,也不用上朝听政,甚至有时教导一职也多有疏懒,但许是小皇帝平日接触的人不多,沈遐洲同旁的大儒比较起来,也更俊美的缘故,小皇帝很是喜欢这位少师,才几日不见,就眼巴巴地将功课托惠王带来。

沈遐洲随手将接过的纸张置在案上翻阅着,这都是一些大字,一张纸上就一个豁大的字,丑得有些刺目,才看两张,沈遐洲便不愿再翻下去。

长公主并不是真心想让人教导小皇帝习文,没有任何一个执政的想培养一个能收回权柄的对手,这是长公主和兼领太师衔的吕相心照不宣的默契。

沈遐洲看得分明,所以他对小皇帝的教学也并不严苛,可这像画出来的字,实在是丑得有些触目惊心,士族子弟多三岁便开始启蒙习字,到了七八岁,不说能将字写得多好,工整是没有问题的,小皇帝却连幼童都不如。

他皱着眉,提笔批阅,惠王在一旁看着,不由叹气:“昶儿是贪玩了些,有九如你亲自教导,这手字这般久了也还是不见进益。”

沈遐洲不语,陈昶身边都是比他稍大一些的小黄门,这些小黄门与其说是照顾陈昶,倒不如说是陪着他玩,甚至为了讨主子开心,想着法地淘些耍玩的把戏献给陈昶,长公主便是知晓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此长久下来,小皇帝能日日完成他布置的功课,已算得上勤勉了。

“陛下体弱,手中气力不足,如今能坚持下去,不日定能看出成效。”当着惠王的面,沈遐洲还是勉强评点了几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也不知是不是那句“体弱”触动了惠王,惠王笑得颇有些自嘲:“我陈家血脉的男儿,也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便没有个身体康健的,昶儿如此,你我也是如此。”

“罢了,不说这些,”惠王又从袖中取出一纸张展开,“我新拟的养身方子,拿给宫中的太医瞧过,帮忙增添了几味药完善,替你也抄录了一份,许用得上。”

沈遐洲面不改色地收下,并不如面对王静姝那般,听不得别人道他体弱,他当年中毒本就极少人知晓,遑论处境尴尬的惠王。

先帝陈容是漱阳长公主的亲弟弟,早年染上丹瘾,同妃子行事之时,也爱以丹药或是五石散助兴,长久下来,丹毒积重,无法亲政,迎长公主回洛京帮忙隐瞒。

许正是丹毒的缘故,先帝的子嗣十个里有九个都夭折,长公主为早做打算,从冷宫中接出了早被人遗忘的陈雍,陈雍是太祖皇的最小的子嗣,也是漱阳长公主最小也出身最为低贱的弟弟。

陈雍母亲不过是个大族蓄养的外族婢,得酒酣后的太祖皇一夜宠幸,被收入了宫中,可惜为人蠢笨,甫一得宠就张扬得得罪了人,自被贬入荒僻的冷宫后,即便生下了皇子也不得承认。

长公主接他出冷宫,替他请封惠王,改名为雍,人人都觉得惠王得了长公主的照拂,日后怕是有不一样的造化,没想,先帝陈容最后缠绵病榻的那几年,又得了一子,为了这一子,竟想磨刀卸驴,除去长公主。

自家人斗到最后,如今的小皇帝陈昶继位,若非还有几个朝臣掣肘,长公主几乎独揽了大权。

惠王在冷宫中多有落下病根,经此政权更迭,更是处境尴尬,他也瞧得开,日日当个富贵闲人,听听经,访访医,还将沈遐洲也划入了同类的范畴,一旦有新的养身方子,便会带来同沈遐洲共研。

两人又说了会话,沈遐洲才送走惠王。

“郎君,惠王殿下送来的方子仍旧不用吗?”星泉帮沈遐洲收整桌案,拾着那落下的方子嘀咕:“白芍、当归、人参……可都是滋补好东西。”

他觑眼瞧自家郎君,面容净若冠玉,好看是好看,可瞧着总有些不太康健之感,他一直疑心是郎君早年大病留下的后症。

或许,惠王殿下送来的药方当真有用呢?瞧惠王殿下,不就靠这些从批命的活不过十八好好地及冠了?

他还待劝郎君几句,便迎上了郎君凉飕飕的目光,连忙缩了脖:“我这就将方子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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