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病中不喜折腾,此时略微一蹙眉,说道:“让那些人都回去吧,给些银两也就罢了。”
姚公公得了令,带着司寒一同告退。
回到偏殿的时候,司寒见那老者还在那里坐着。
还不等她说什么,那老者先一步开口道:“不知这位小友为太后诊治的如何?可否与老夫浅谈一二。”
这老者话虽说的客气,可那语气里的挖苦之意,却是无论如何都藏不住的。
他想借此撮一撮司寒的气焰。
但司寒必定是不能让他如愿了。
那老者不知道司寒真正的身份,可是姚公公心里可是门清。
这样的事情,自然无需司寒亲自动口说什么。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司大夫可是已经拟出了能医治太后的病的医方。奴才在这,还得感谢司大夫呢。往后啊,宫中可是要多一位女太医喽。”
果然,一听司寒开出了医方,还能获封太医,那老者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的,最后黑沉着一张脸。
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就往门外走。
临出门时,想想还是不服气,对司寒说了句:“那可是要恭喜小友了,只是作为过来人还是要提醒小友一句,小友年轻气盛,若是看错了病,那可就是掉脑袋的大事。”
司寒可没心思和那老者掰扯什么,对他说的这句话,也只是淡淡一笑道:“多谢。”
那老者一拳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气的不上不下的。
却也奈何不得,只得愤愤地出宫去。
姚公公复又将太后的意思转达给了殿内其他的医士。
几人听过之后纷纷离去。
因着刚刚齐风跟自己搭过话,所以司寒格外有印象,此时却没见着他的身影。
不禁奇怪道:“姚公公,你可有见过刚刚殿内等着的人里,有一个少年?瞧着十六七岁左右的样子?”
姚公公闻言笑道:“您这就是在跟奴才说笑了,这殿里的人,您就是最年轻的了,再年轻的也已过了而立之年。哪里能有十六七岁的少年啊?”
司寒没在姚公公这里得到答案,心中对那少年的身份起了些疑虑,这少年如若不是从宫外来的太医,那就只能是宫里的人。
在这宫里的人,又有谁能随意出入太后的偏殿呢?
只怕此人的身份不简单。
但司寒对皇宫里的事情也不是特别感兴趣,只是随口一问。她只需做好自己的事情也就是了。
拟好了医方交给姚公公,后者躬身道:“奴才先送您出宫,若是太后的病能有好转,想必陛下的旨意不过三五日就能传到您府上了。”
司寒了然颔首。
这番折腾下来,回到宅子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
橘色的落日余晖散落下来,司寒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这一天奔波下来的疲惫辛苦。
锤了锤自己泛酸的双肩,司寒推开宅院的门,鼻尖敏锐地嗅到一点熟悉的香气。
是那日望仙楼的烧鹅?
不知为何,闻着这味道,司寒的心情也松泛了许多。
快步走到屋内,就见宋归年捧着一卷书,坐在桌旁,支着一只手撑着脑袋。
就好像是在曾经在王府一样。
但是……又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比如……现在给她的感觉就是……有一种民间常说的,丈夫在外打拼,妻子在家煮饭,点一盏灯等她的夫君归家。
只是在他们这里,身份换了一下而已。
是妻子在外打拼……丈夫在家洗手作羹汤。
宋归年看书看的出神,没注意到司寒已经回来了。
后者轻轻咳了一声,宋归年这才猛地回过神来。
司寒径直走过去就要拿宋归年的书,“看什么呢,这么入迷?给我也看看?”
岂料宋归年见她伸过来的手,连忙将这书往背后藏去,说道:“没什么,一点兵书罢了。”
随后岔开话题道:“这么晚回来,你必然是饿了。上次见你在望仙楼爱吃,我特意命望仙楼的厨子做的。”
宋归年的反应有点奇怪,不过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小秘密,司寒也不在意。
倒是这望仙楼的菜品……
司寒疑惑道:“望仙楼不是早被一把火烧了吗?如何还能……”
宋归年拿过碗给她盛了一碗汤,放到她面前道:“现在望仙楼虽说没有了,但是厨子还在。”
“再者而言,望仙楼是陛下的产业,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地被一把火就烧没了,只是还在重建罢了。”
司寒听明白了宋归年的意思,端起碗尝了一口汤的味道。
果然和那天在望仙楼里喝到的一般无二。
司寒忽然灵光一现,似乎……宋归年每次要送她些什么,或是和她示好,都是准备一桌子的菜。
上次是糕点,过生辰时是菜肴。带她出来,也是望仙楼,现下又是特意找了厨子。
这样想着,司寒也就将心里的疑惑问出了口:“你好像很喜欢给我送吃的东西,是你自己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