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把宋归年卷进来,所以隐瞒了国师的事情。
可是……她和宋归年之间的羁绊,就算国师不开口告诉宋归年事实,最终他也会察觉蛛丝马迹,从而获悉整个事情的真相。
宋归年是站在她身边的人。
是她想差了。
她和宋归年一样,都是一个无法坦诚的人。
“对不……”
“不必道歉。”宋归年打断司寒的话。
“你没错什么。”
“走吧,我送你出府。”
语罢,也不再看司寒的神情,兀自朝着密道所在的地方走去。
司寒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这可是跟齐风那件事情不一样。
司寒能清楚地感受到,宋归年是真的生气了。
这件事情就算要解释,司寒也不知道自己该从哪里开口。
临到出去的时候,宋归年忽然叫住她。
“摄政王的事情,你不用再管了,你这样做太危险。你……”
司寒本来内心里还有一些隐隐约约吧的歉疚,宋归年这话还没说完,一股无名火“噌”的一下窜上司寒的脑袋。
“宋归年,我不是个孩子,不需要你来说教,你来规定我的行为!”
司寒鲜少发这样大的火,宋归年一下子也愣在了原地。
不欲再与他多说,司寒飞快从密道里出去,看也不看身后的宋归年一眼。
反正自己是绝对不会听宋归年的话。
她何尝不知道宋归年说的都是为她好,但是……她不需要被养在温室里面。
她既然敢去做这样的事情,就说明她一定不在意万一失败的后果。
司寒气冲冲地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水,一口气喝下去,再将茶盏“啪”的一下砸在桌面上。
也不知道宋归年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
不过话说回来……
今日的事情,疑点实在是太多。
如果真如宋归年所说,关于她在查母亲死因的这件事情,当真是国师告诉他的。
那宋归年和国师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或者说,国师的目的是什么……
如若把国师和宋归年放在一起,问她相信谁的话。
毫无疑问,司寒会选择宋归年。
这也就意味着,宋归年和国师之间,可能会有她不知道的一些联系。
司寒的直觉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她,国师是一个很危险的人,与他合谋,无异于与虎谋皮。
那么宋归年呢……
他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自己真的还能相信他吗?
司寒对宋归年的态度有些动摇。
压下心底这些心思,司寒拆开手中的信件。
一字一句,仔仔细细地从头读到尾。
宋归年没有骗她,这封信确实只是问候了他的身体。
其他的事情一概都没有说起,更别说是与母亲有关的事情了。
看来又做了无用功……
虽然结果看起来不怎么好,但司寒还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如果这封信里面真的提及了自己的母亲。
那么她又将如何面对宋归年。
所以一时之间,她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失望多一点,还是庆幸多一点。
司寒将之前国师给她的册子再次翻开,略过上面的第一个名字,目光滑向第二个。
钦天监司历——刘元。
竟然是钦天监的人,那不算的上是国师的属下了。
司寒接着往下看,上书,曾有据表明,刘元收受贿赂一千两。
“且曾经用千两白银请江南神医入府为他的小妾诊治……”
司寒一边读,心中疑惑更甚。
这其中提到的江南神医,无疑就是她母亲。
看着时间,应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
司寒确实听说母亲曾在年少时四处云游过一段时间,所以那时来过京城也说不定。
但是这一千两白银……
司寒紧皱着眉头。
据她所知,母亲绝不是贪财之人。
再者而言,如若母亲真有一千两白银,那他们在江南,又何必住在那样一个朴素的小院里。
这事情必定有蹊跷。
还有宋归年的那件事情,还是得找时间去寻国师问个明白。
司寒将那册子收好,收拾一番,打算趁着现在时辰还早,赶着入宫。
刚推开院门,就与门口的齐风碰上了面。
齐风就蹲在院门口,也不知蹲了多久,司寒一出去,差点没踢在他身上。
还把自己吓了一跳。
“齐风?你蹲在这里干嘛呢?”司寒弯腰看着蹲在地上的少年。
齐风拍拍衣服上的灰站起来,没有立刻回答司寒的话,而是伸长了脖子,朝院子里面看去,没有看到自己讨厌的人。
这才道:“我就是来看看姐姐。”
司寒记着宋归年之前说过的话,他之前不提,司寒也不在意。
只是现如今,都已经知道再与齐风私下里见面,一定会惹得宋归年不快。
司寒现在见到齐风都觉得为难。
只是单纯地拒绝齐风,又觉得不大好。
于是脸上难免露出了些为难的情绪。
齐风一双眼睛看的分明,眼眶顿时红了。
“姐姐,是不是你夫君不让我和你见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