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出宫祈福之行,司寒心里有疑虑。
陛下要求她务必跟来,想必也是有原因的。
有什么事情需要一个御医一路跟着呢……
想也知道可能是有什么突然的危险。
司寒也不傻,周围没几个人注意到她。
索性压低了声音悄声问道:“陛下,这一趟祈福之行,您可是料到会有危险?”
萧翊撩开马车的幕帘,“你倒是聪明。”
司寒微微低头:“陛下过誉了,只是陛下明知可能会有危险,为何还要来此?”
“难道还是摄政王的人?”
此言一出,司寒就知道是自己想差了。
摄政王如今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理会这些事情。
果然,司寒见陛下摇了摇头。
说道:“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只是知道有人在祭坛处做了手脚。”
司寒了然,“那陛下届时定要当心。”
这一路还真不近。
司寒走的腿都酸了,日头也到了天空正上面。
擦了擦快要滴落下来的汗珠。
再抬眼时,终于看到了祭坛的影子。
可算是到了,要是再走一阵子,司寒几乎怀疑自己要在这路上晕过去。
祭祀的一切事宜都是由国师操办的。
看起来办的倒是像模像样。
只是司寒难免想起之前陛下对她说的那些话。
出宫祈福本就是国师进言,又是他一手办的,未曾假手他人。
若说谁最有可能在祭坛动手脚,那也就是国师了。
但也正是这些线索的指向太过明显,司寒反而不敢轻信。
如今敌在暗,他们在明。
为今之计,也只有暗自观察,小心注意着。
祭祀仪式开始,国师先上去进了香,又念了一大堆晦涩拗口的话。
这才到了陛下亲自敬香的时候。
就在陛下接过国师手里的香时。
却听一旁传来摄政王的声音。
“陛下且慢。”
司寒的视线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摄政王摇着轮椅,费力地上了祭台。
陛下面露些许不虞,问道:“摄政王有何事要说?”
摄政王拱手行礼,沉声道:“陛下,这第一支香,向来都是请求上天宽恕罪责的。”
“陛下身为天子,就算是有罪责,也不应该让陛下去担。”
“不如这第一支香,就由臣代为献上,如何?”
话音未落,四下皆惊。
且不说陛下的脸色有多难看。
底下站着的朝臣们也是窃窃私语。
古往今来,这第一支香向来都必须是皇帝所献。
也算得上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这摄政王今日居然敢如此大胆,这可就是当众驳了陛下的面子。
其他的朝臣们不明白,站在角落里的司寒却能将摄政王的心思猜个七七八八。
来这一趟之前,自己对他说了那样一番话,就算他没有完全信任自己,也不会将那些话不放在心上。
也正是放在心上,这才顶着这风头,非要敬第一支香。
摄政王自以为自己将这位陛下拿捏的死死的。
而萧翊也确实如他所愿。
将手里的香递给他,“好,那就由摄政王代行吧。”
“陛下的性子也太好了些,若是换做我,早把摄政王拉下去了。”一位大臣显然对摄政王的所作所为颇有微词。
“大人说话还是谨慎着些吧,虽说摄政王现在病着,可是朝中大部分还是被他把控着。当心隔墙有耳。这话要是被摄政王的人听去了,你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司寒将这两人的对话听在耳朵里。心中不免一惊。
自己先前也知道摄政王的势力很广泛。
可她不知道摄政王居然能猖狂至此。
不仅把控着朝中大半的势力,还能随随便便要了朝廷命官的性命。
“轰隆——”
一阵巨大的声响自祭坛那边发出来。
司寒连忙往那边看去。
祭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爆炸了。
这可糟了,陛下还在那边!
司寒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
穿过浓厚的烟雾,却被脚底下什么东西绊了一跤。
司寒踉跄了一下,眯起眼睛看向地下。
这怎么……
这怎么看起来像是摄政王……
自己踢到他了也无声无息的,该不会有这么大快人心的事情,直接就给炸死了吧。
司寒试探性地踢了两脚。
下面的人抽搐了一下。
好可惜,看起来还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