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不老,司寒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国师大人其实有一个与他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兄弟,伪装而来的。
“司大人,您这可就是说笑了,国师大人哪里来的什么兄弟。能被封为国师的,都是受神恩赐的独子。”姚公公言之凿凿,反驳得斩钉截铁。
“没有吗……”司寒垂下眼睫,沉吟片刻,“那有没有一些事情,是国师之前会做的,但是现在几乎不做了的?”
“这哪能……”姚公公刚想说没有,忽然之间想到什么,在脑中回想了一会儿,而后迟疑道:“好像还真有一个。”
“奴才伺候先帝的时候,国师大人喜好玉雕,时不时会雕一些东西献给先帝。”
“只是……陛下即位之后,国师大人便再也没有做过玉雕……”
“或许是知道陛下不怎么相信鬼神之说罢了……”
姚公公觉得这也算不得什么特别之处。
但落在司寒耳朵里,却与之前那大师对他说的话对上了。
那大师说,这玉佩上的莲花纹样,都是国师亲手雕的。
司寒更倾向于,国师其实有两个,他们长得很相似,年龄相差比较大。
国师深居简出,一向只在一些重要场合出现,面容上就算有一些细微的变化,旁人应当也看不出来。
姚公公说的玉雕……
司寒想去试探一下,现如今的国师,到底会不会玉雕。
若是他不会,那便说明,国师其实有两个人。
“多谢姚公公了。”司寒这话说的可是真心实意。姚公公到底是在宫里服侍多年的老人了,要是没有他,很多蛛丝马迹都要被忽略。
司寒打算找时间去试一试现如今的这位国师大人。
但……她身上还带着十天期限的任务呢。
出宫门的时候,宋归年仍倚着马车边站着,目光一刻也不曾偏移地盯着从宫门里出来的人。
司寒的身影逐渐清晰。
宋归年上前两步迎上去,“如何?”
“周大人没事,只是陛下的态度……”
司寒将在大殿里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一一告诉了宋归年。
后者听完之后,眉宇间似乎有几分惊诧。
司寒察觉到他眼神里的那一抹异样,问道:“怎么了?”
宋归年:“只是觉得陛下的态度有些奇怪。他不像是……”
宋归年偏头看了一眼一旁的守卫,压下后面的话,转而问道:“陛下有说为什么今日不让大臣进出吗?”
司寒摇了摇头,“姚公公说陛下没有下这样的旨意。”
宋归年神情一暗,“先回府。”
坐上马车,司寒道:“不急,我们先去一趟周府。”
好歹是解决了一桩麻烦事,到底是能松口气。
此时马车不疾不徐地往周府驶去。
宋归年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了笔和纸,在上面写着什么。
司寒凑过去看,却发现这不是宋归年的字迹。
“你这是写什么呢?”
宋归年头也不抬道:“写周大人给他夫人的家书。”
“家书?”司寒怔然,“你……你打算伪造一份给周夫人?”
“为什么要这样做?”
宋归年搁下笔,将纸张上的墨吹干。而后仔细叠整齐收起来,“周夫人虽说看着温和,但却是个烈脾气的。”
“听说周大人出事,我怕她会做出一些偏激的事情出来。”
“伪造一封家书,也是有备无患。”
听着外头的动静,从人声鼎沸变得清冷寂寥,司寒觉得奇怪,撩开帘幕往外看去,发现原先在这里的小摊贩都不知去了何处。
司寒:“周大人这宅子周围,不是一贯热闹的很吗,怎么如今……”颇有一副秋风扫落叶的感觉。
“世人趋利避害。之前周大人是大理寺卿,百姓们自然愿意围着他的宅邸,一朝事变,他成了阶下囚,还是谋害皇帝这样大的罪名。个个唯恐避之不及。生怕牵连到自己,也算是人之常情。”宋归年解释。
“其实……周大人,人还挺好的。”听完这些话,司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马车在周府门前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
再次进入周府,明明府内的景致没什么变化,可是司寒却莫名觉得有一种破碎凋零之意在里面。
“二位先坐吧。我去斟茶。”
周夫人面上还是和上次一样,温和端方。
可向来一丝不苟的发髻,现下却显得有些凌乱,眼眶似乎泛着红晕。
“周夫人。”司寒叫住将要踏出门的周夫人,“不必费心。我和宋公子过来,就是受了陛下的旨意,告诉你一声,周大人他没事,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