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可以生产了。”太医也并没有着急走,而是等着母子平安降生又把了回脉。
嬷嬷神色复杂的抱着怀里的男婴,是这男婴着实体型太大,云小娘能把他生下来还好好的活着,实属福大命大“贵公子看着健康,许是在胎里的时候经常吃补食,逐渐壮大加上吸收母体营养,这才导致难产。”
“娘子并无大碍,老夫先行告退。”高玄使人将太医令送了回去,望着嬷嬷怀里的男婴心中五味杂陈。
“阿玄让我看看孩子吧。”身后屏风内传来微弱的叫唤声,终久不下的雨也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如今太医说他身子弱,你就不必看他了免得过了病气。”高玄将视线定格在门外蒙上一层灰尘的石貔貅,只见雨滴将貔貅上的灰尘下了个干净。
云琴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开口“那孩子叫什么你想好了吗?”
“蒙尘。”或许是看到了刚刚的景象,又或许是希望他像土里面埋着的金子一样只要褪去一层污秽,他的人生就会像金子般万人追捧。
云琴听到有些不满但也只能就此作罢。
今夜的雨不知为何让高玄心生烦躁,不知是否是太乖,那孩子竟一夜没哭。
次日清晨,雨后春笋争先恐后的冒出,春露在院子里发现一个正在冒头的小竹笋“你小东西竟然长在这儿。”冬含将屋里的铜盆端出来准备倒掉就看见春露蹲在小竹面前稀稀碎碎的。
“你蹲在那儿在什么?”
“那么这竹子长的新奇竟然在惊蛰雨期,长在咱们院里。”冬含使人来拿了铜盆,又看了看正在洒扫的女使们。
“这春日不就是长竹子的吗?你可别蹲在那儿了大娘子等着咱们呢。”冬含转身进了屋子,正在梳妆的萧吟秋见两人先后进来了便松开了手。
“刚刚有两个女使在咱们院门口嚼舌根子,说是昨晚上隔壁院生了个男娃,那云小娘差点就差难产了,是打娘胎里的时候就日日吃补品,生怕那男娃长得不好呢。”春露高兴地将刚刚偷听来的全讲与萧吟秋她们听。
正在给萧吟秋梳头的冬含看了眼春露,又将发绺挽上去插上白玉篦才总归是将头发梳好“你看看这头发还是冬含梳的好,每次你那小鸡爪给我梳头不是这里毛躁就是那里松。”冬含嗤笑着将最后一个步摇簪上。
今日马球会也不知道会有哪些世家大族的娘子姑娘来,也不可打扮的太张扬,现在京城中贵女们口口相传萧吟秋在夫家不受待见,人人都想看笑话呢“姑娘,为何您上赶着去让人家看笑话?”
“就是要让他们口口相传,高堂之上的那位才会注意到,高玄说得对,我无后族所以更该为自己想想。”
“原先是我不了解他不过现在看来他的确不蠢,舞勺不过十三岁,十三岁就进了春闱虽没在往上,那却也是天人之姿,怪不得那么多人里偏偏选了个他”冬含点点头给春露使了个眼色。
春露领了命后出门去叫人套了马车,不曾想兕王府的马车已经在后门等着,姚音的婢女刚要上前让小厮去禀报“诶,春露。”
春露看清来人后喜笑颜开“春鹊姐姐。”
“你们家大娘子可是要出门来了?正好和我们县主一同坐马车也不用去套车了。”春露往后就看见了一辆富贵无极的马车,车前还悬挂着兕王府的牌子,在这等陋巷尤为显眼。
春露想到两人匪浅的关系笑咪咪的说好转身回了府里,还蹦蹦跳跳的“哟这么开心,是遇到什么贵人了?”
云琴的两个女使见她从后门高高兴兴地回来脸色也没好气,若不是她那日自己根本不会被那腌臜婆打得疼了好几天,现在想来也是隐隐作痛,
“关你们什么事?把自己的差事办好才是最要紧的。”今日出门高兴又遇到纯娴县主,春露自是不想与她们过多争辩,以免坏了好心情。
“小贱蹄子。”浅碧没忍住骂了声,国公府的人来撑了腰便是姓什么也记不得了。
“你骂谁呢?”冬含扶着萧吟秋走来,大老远就见着两人趾高气昂的站在那里,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府里是两个丫鬟当家作主了。
浅碧见到萧吟秋还是有些后怕,那日之后她多少忌惮着萧吟秋而折柳就没那么害怕,若是那日她是那婆子手中的人她便不会这么目中无人“大娘子安。”
“吵什么吵?大早上的,就连那树上的鸟儿都没你们吵。”其人蹙额,声色不悦。
“莫不是上次的板子没吃够还想再来一次?”萧吟秋穿得与周围人有些不符,天儿也转晴了但冬日里的病根还是隐隐发寒,故穿得有些厚。
“大娘子还是别为我们这些当奴才的操心了,有空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的身子吧。”折柳说这话的底气强大的连萧吟秋都没想到她会如此说,浅碧还急忙拉了拉他,使劲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