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吟秋方才下了车,见到一个女子在府门外哭哭啼啼,以泪掩面,说要高府给个交代,看门小厮脸都快愁到一块去了“大娘子,你总算回来了。”萧吟秋将视线移到那女子身上,那女子听到小厮一句大娘子,脸上的哭痕更加明显,声音也越发大了。
萧吟秋想问那女子也只会哭,根本回答不了,不远处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位女子,那女子狭眸鼠眼,一副好算计的样子“若是你们今日不收这女使,我也没脸让她跟我一道回府里。”那女子的声音好生尖酸刻薄,萧吟秋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头。
“昨夜你们高府的主君去了满春园喝醉了酒强拉着人家行不轨之事,谁料今早完事后提裤子就跑,平白无故糟蹋人清白,这便是你们高府的家风教养。”萧吟秋听后心下一沉,不过很快冷静下来,又仔细询问过程。
“你说她清白被人玷污,可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家为何会去满春园那种地方。”萧吟秋冷眼盯着哭泣的女子,那女子像是被语气中的威严给震慑住,吓得一激灵。
“昨夜见我家官人没回来,遣了女使去问话顺便将他带回来,没成想遇到你们家主君这种做出猪狗不如的事情来。”那女子言语中尽显刻薄,这让萧吟秋听得迷糊,事情就单凭他们家这么一说,就盖棺定论,显得这世道好没王法。
她面上不显,可是心里却拿捏不定,说到底她嫁入高府半年之久,也并不清楚高玄是怎么样的人“那种烟花柳巷你居然派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去,谁知道未免不是你们家故意栽赃陷害我们。”萧吟秋此话一出,那女子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
“我图你们家什么?要权没权要势没势,别是想推脱,明眼人都看着你们家主君今日可是从满春园出来的,我家女使还不等你们主君醒,就哭哭啼啼的跑回家,要我给她个了结,你说说这如娇花儿般的年纪我怎么忍心看她去死,左思右想不过是个妾室的名分,你们高家不会给不起吧。”
“我府中也容不下没脸没皮的,要是你们家不收,叫她一头撞死在这还一身清白好了”萧吟秋现在只觉脑袋沉重,一句一句的话像丝线一般缠绕她,让她头疼欲裂。
萧吟秋的手一拂暗示她不需再说话了,看来今天这个场面她不认也得认“原是我家主君小想了,没有叫情投意合之人早早许回家中安置。”那家主母像是惊到一般。
“什么情投意合?是你家主君强迫的。”萧吟秋闻言面色不改,只是继而微笑盯着那女使,她嘴角微微上扬,那么弧度中生出令人胆寒的杀意。
又再次问道“你实话实说是不是与我家主君情投意合,嫁过来之后享富贵少苦楚。”女使闭上眼睛,一番挣扎过后才弱弱开口。
“是...”
“你!”那家主母愤愤开口还想骂来着,萧吟秋先一步开口。
“既然这样那她就是我们府里的人了,还请大娘子将奴籍交于我,我想着今日你出门就是为了解决这桩鸳鸯未了之事,夫人一心想把她塞到我们家,想来也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萧吟秋根本不给她还口的余地,直接了当的将后路斩断,那家主母脸上怒气更甚,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也只能将奴籍交出。
那夫人也算是个聪明的,没有继续和萧吟秋纠缠下去,若是被她抓到破绽,好好地一盘棋落子全毁。
妇人乘马车去,萧吟秋命人收拾了间屋子,转头又问趴在地上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苗桂。”萧吟秋冷哼一声,厉言告诫,古今以来送妾多有眉目,不是打好关系,就是安插眼线,萧吟秋倒不是蠢货,她过来无非就是打探消息高玄的官位也并非什么大官,如此兴师动众,不过是威胁到别人的利益。
“大娘子,云水苑收拾出来了。”萧吟秋淡淡点点头,苗桂见她一副淡然处之的模样又结合刚刚犀利说辞一步步紧逼,不留余地,怕是这家主母不是好惹的人,自己被大娘子送来已是不容易,若是有这样一号人物在,自己的任务怕是很难完成。
“放心,他们将你送了过来只要你肯安心往后的日子便没什么难过的。”萧吟秋带着审视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烧穿,她有些不自在的将头低下,萧吟秋选了个女使贴身服侍。
苗桂还想推脱“大娘子,我不用,我原本就是下人。”这会子倒是把自己地位看得清,只是不知道在自己府中爬床的时候又是怎样一般惹人恋爱的模样。
她生的是实在好看,见她如此害怕那妇人,但是又一口答应萧吟秋的话,想必在府中是受了气来的,这种人萧吟秋看得不少,宫中背主上位的也不少“瞧瞧你生的如天仙般,杨柳细腰怕是在府中饿过不少顿吧。”苗桂心中一凉,本以为她是个蠢材,中看不中用,现在想来原是披着羊皮的狼。
萧吟秋看她沉默不语,应是戳中内心深处的痛“我可不是那娇滴滴的娇娘,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她在等苗桂自己说出来,那妇人定要把她送进府中来看,此事就绝非香艳趣事。
苗桂闭口不提,萧吟秋嘴角微翘面容阴郁,看来她不打算说实话了,那往后的日子便也不好过,萧吟秋抬步刚想走,苗桂叫住了她“大娘子,我...我是被强迫来的。”
“在府中实在是受不了任人揉捏的日子,偏主君是个好色的,人不往好处想偏也要为自己的前途着想,那家主母欺压弱小苛责仆人,若是有长得如花似玉的便直接卖去窑子,我只不过是胆大的,在卖去窑子之前迫不得已卖身求荣,没曾想被抓住了,家中主君也不管,提了裤子就去上朝,我被关进柴房饿了三天,出了这档子事才想起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