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不会是不想将钥匙交出来吧,人睡上了三竿还未起床?怕是躲在屋子里不肯出来”浅碧见自家主子又把管家之权拿回手中,心中也多了丝底气,春露在院子里拦着浅碧,叉着腰怼她。
“且不说是主君特地没有叫大娘子起床,就说是你一个下人怎敢管大娘子的事,休说是睡到日上三竿,就算是睡到明儿早上也没你的事”浅碧被这小丫头怼的有些羞愤,在院里的石头桌坐下了,春露又上前去,被冬含拉住了。
“哼,一个丫鬟在大娘子院里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如今你是这院里的主人了,竟敢随便坐下了”浅碧想不到萧吟秋竟然如此之快,吓得一哆嗦立马起身行礼,这才又开口“想着大娘子正睡呢,大娘子又不是如此不体恤之人想必我坐一下这石凳也是可得的”
“现在是丫鬟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冬含下去叫些教养嬷嬷来教养规矩”春露一把子把浅碧拉了起来,冬含将帕子垫了上去萧吟秋且坐下,笑意不达眼底的盯着浅碧
“到底是一窝子奴才出来的,但不知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们家娘子的意思?”浅碧被上来的婆子们牵制住了手臂,跪在铺满小石子都地上,膝盖被磨得生疼,咬牙也不敢说。
“不说?那好你就在这里跪到想明白为止”萧吟秋起身欲走,被浅碧一声哭腔叫住“大娘子...大娘子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以下犯上,回去后我一定好好反省”浅碧急的眼泪被生生挤出来了,萧吟秋蹲下与她平视,轻柔地抚摸她的发丝,发丝在刚刚的挣扎中已经垂下些许,显得凌乱又狼狈。
“你家娘子是有些手段,不过是些深宅妇人卑劣的手段,用在我身上着实可惜,要不我送你去当暖房丫头?虽不说享福也至少富贵”萧吟秋的眼睛闪烁着嗜血的光芒,看得浅碧直发抖,要是自己上了高玄的床,且不说萧吟秋,怕是云琴会气的发疯,自己怎么死的都无从所知。
萧吟秋站起来将钥匙扔在浅碧面前,刚刚的笑意已经完全消失,居高临下的看着浅碧,她如同一只蝼蚁,拼死挣扎也无人看见“拿回去交差吧。”
春露被吓得一哆嗦,这不是曾经自己眼中的姑娘“这秋日风大了,就不出门去了,在院里晒晒太阳也好”冬含点点头转身回屋子里去拿茶水,女使们也全都开始动身将要用的东西搬出来,木椅是老太太命巧工打造的,做完后就急慌慌的送过来,说是这椅子温润养人,萧吟秋笑说老太太是年纪大了,什么浑话都信。
却把这把椅子视如珍宝,天天都坐上“姑娘,瞧着现在太平了,不管是外面还是府里,官家和主君也能轻松点吧。”
“太平,太平好啊这样就没有百姓会流离失所,远走他乡,妻离子散”萧吟秋时常在小憩的时候能梦到父母亲,他们见自己过得不好频频落泪,哥哥却一言不发,只回来梦醒来前慌忙的喊句小妹。
每次梦醒都如同刀割一样,痛心不已,父母亲只叫她别哭,如今这盛世是唯他们所愿的,这样他们就有存在的意义,既坐高堂,便受其苦。
只是万不该独留萧吟秋一人在世,自小入宫,他们还没来得及疼爱这个女儿,就早早离去、
萧吟秋也算是太平了些日子,某日早晨朦胧醒来,冬含梳着头提醒她该将那女子给弄出去,放在府里也不是个事儿,萧吟秋觉得现在还不是好时候,只怕让她出去她不肯“等会儿去看看她吧”
“现在让她出去怕是不肯,她本就被那家主君破了身子又在我们家门前这么一闹,这下没人家会要她,出去只能投河”萧吟秋正想着将她如何送出去,春露端着茶水进来说最近府里的东西都是紧缺,今日去找库房要两块绿茶饼子,都给的稀碎渣子。
春露正说冬含就想起来了“前几日我问炭呢,早年这个时候就已经买了,现在都还没有呢,后来进去好一顿翻找才找到旧年那筐浸湿没人用的黑炭”冬含是想着,若是这府里短了大娘子的炭自己就先带人出去买一些给填上,毕竟过些日子就要立冬了。
“最近的东西给的品相都不好,首饰更是没有,还有我去月钱,那折柳告诉我再过几日慌什么”春露气得将木盘直接磕在桌上,随即又心疼起来小嘴嘟囔着这东西可贵了,萧吟秋见她不高兴,心想着这么拖月钱也不是个事儿“冬含你去盒子里拿些吊钱给院里的女使都分了吧。”
“姑娘,想自己补这亏空?”冬含倒是不缺钱用,这用度都是府里出的,冬含每个月的月钱都能存下来,至于院里的其他姐妹就不知道了,春露虽说是有钱了,但是一想到是姑娘补得又开心不起来“姑娘我倒不是故意说与你听得,只是这府里也太不像话,拖欠了半月余的月钱了,我还吃酥茶果子呢。”
萧吟秋抬起头看着她着实可爱又有点心酸“想吃我们今日就出门买,多买点。”春露高兴地跑外面叫小厮套马车,萧吟秋众人收拾完出门去,路过库房时听到吵闹“别是你们偷拿去用了拿这些来糊弄我老婆子,要是被老夫人知道可没你们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