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被赶了出来碰见萧吟秋,这才慌忙请安“萧大娘子妆安”萧吟秋让她起来“怎么了?”丫鬟端着早点,完完整整的就这么出来了,一看就是她闹脾气不肯吃,萧吟秋端起来让她出去。
公主趴在床上哭,殿内的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应是没砸过,她从小也不是这个脾气“你端出去!我不吃!”萧吟秋刚踏入殿中,长宁就喊着,声音却没多大,从小教养嬷嬷就教导如何做一个淑女。
饶是官家女,公主也得规规矩矩的“华希”清澈的女声传入长宁公主的耳朵,她才抬起头来仔细看“你终于来了,下月我就要出嫁,这宫里紧锣密鼓的开始准备我的东西,可我后悔了,我不想嫁。”
长宁跌宕的跑过来,四肢发软好在萧吟秋扶住了她“我去找你哥想个办法,两个国家的和睦本不该是个女人该承受的。”
公主又拉住萧吟秋,她现在很纠结,原先她将自己位置放得很正,可思前想后她忽然又不舍,舍不得这儿的一切,这是她出生的土地,一旦嫁过去后,很难在重归故土。
虽说荣华富贵一生都有,可想要的不只是荣华富贵。
“别去,我哥哥也正烦着”契丹求娶公主,那是有原因的,一则是让朝中再送个质子去,二则是因为长宁公主乃是宫中最后一位公主,那可是皇帝的亲妹妹,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他们私心用甚,段榆景何尝不知,他是皇帝,也因为这件事情正在烦着,继位以来,多少事情压在他身上,萧吟秋数都数不清,没有哪一位帝王是容易的,亲了这个必定远了那个,又忌惮权势,还要制衡后宫。
桩桩件件,大事小情,段榆景倒觉得还不如做太子以来的松快,这个朝廷被文武百官扯得千疮百孔,皇帝个人的得失于家国而言,也不必说出口。
契丹求娶公主一事,不算几经波折,可文物百官像是同了一条心似的,都纷纷求公主出嫁以换国泰民安。
若契丹有此心,有此力,何须忌惮你一公主出嫁,而放过这尚好的百座城池,萧吟秋他们是当官当的脑子糊涂了,不如趁早告老还乡的好。
段姚音一进来便是萧吟秋在低头安慰段华希的场面,她快步走上前去,心里揣着一个问题“当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先帝子嗣少,公主们陆陆续续出嫁,只剩长宁一个未到年龄的,而兕王那一代,不过是争得个自相残杀,兔死狗烹的地步罢了。
如今不是公主出嫁,那就是随便抓个县主郡主回来封个公主出嫁,可契丹点名指姓的要长宁。
皇帝并未下达皇旨,只是让宫人们先准备着公主出嫁一应的所有东西,自己的妹妹从小就是被捧着养的,那是半点委屈也没受过。
好在妹妹也算是知书达礼,对上懂事,对下亲和,在公主殿服侍的宫人们从未被打过骂过,现如今公主出嫁,整天在屋内哭个不停,他们也于心不忍。
可他们也是万千地方中的一粒渺小的尘埃,皇帝公主都左右不了的事情,于他们而言简直比登天还难。
“这么多年了,你就没有一个心喜的郎君?”萧吟秋耐心的问。
长宁抽泣着回答“有是有,我已经遣信给他,他与我之间便是再没有缘分。”闻言萧吟秋与段姚音心中一惊,何时何地有这样一个男子,怎得自己没听说过?
“那日下朝我从走过文德殿,文武百官纷纷乘马车回家,他是最后一位从文德殿走出来的,年纪轻轻却官拜宰相,我不问前朝事,只听见有人叫他‘褚相公’我便记起来,他就是哥哥说的年少英姿,写的一手好文采的褚票。”
“你喜欢丞相?”两人眼里的疲惫,脸上的脂粉都丝毫掩盖不了眼神里久久震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