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絮赶紧追了上去,虽然萧吟秋说着是收拾东西打道回府,但是脚却很自觉的去了陈氏房中“母亲,伯婆母,现如今我的身子也完全养好了,我们就不吃这府里一口饭了,还是快些走吧,如今这府里下人流言蜚语颇多当我们是吃不起饭的人家,我是没脸在这里呆了”
陈氏和魏氏还一头雾水的,萧吟秋三言两语就成功激起了陈氏的愤怒“哪里的话,这些女使婆子都是我招进来的,在我手底下当差的那个个都是规规矩矩的,怎会僭越?”
陈氏一番话倒是醍醐灌顶,萧吟秋赶紧接茬“也不知道是谁教的下人们如此没有规矩,我们是客人也不好说,我是没脸再留下来了,我们今日启程回去吧”身后的黄絮姗姗来迟,看着屋内众人紧皱的眉头,心里暗叫不好。
“妹妹别生气,那外头的婆子是个不恭顺的,我替你教训她就是了,何苦来讨两位长辈的不痛快”黄絮迎上去安慰着萧吟秋,萧吟秋是丝毫不给脸子狠狠地啐了一口将黄絮的手撇下。
“我呸,定是你教唆的那婆子丫鬟,今早被我的婢女听到了不好的,现在又让我亲眼见到了你还想怎么推脱”萧吟秋是东听不进去,西也听不进去,黄絮硬的不敢也只能来软的,本以为是萧吟秋终于装不下去名门淑女了,现在也不拐着弯的骂人是直直白白的就这么说出来。
“你怎么回事现在管家之权给了你,是不得了了我们从汴京请回来的客人也是敢随便说嘴的,我看她们不是来做粗使的,是来做祖宗,这样的我瞧着也不用轰出去了,我走,她们来做这个祖宗”陈氏原先还看不懂萧吟秋做什么,现在魏氏和陈氏都看懂了,这是萧吟秋和陈氏指着一个鼻孔出气,不谋而合得来的结果。
说罢陈氏起身去将柜子里的衣裳全部拿出来,囫囵个的全部塞进方布里,黄絮被这个情况弄傻了眼,直接就在原地呆呆地站着,根本忘了要去劝劝。
高卓听了下人的禀报,急慌慌的往陈氏的院子里面赶,到了地儿就看到陈氏在收拾包袱,其余三人就在旁傻站着“母亲,这是在做什么?”
陈氏听到高卓的话才转过头来,一脸悲伤“我是不做你的母亲了,紧着媳妇来侮辱老子娘,是要把我赶出这家才算完是吧”这一通说得高卓是根本不敢辩解,直直的就跪下了,有话说是百善孝为先,陈氏这句话是说高卓为了妻子而抛弃生母,那是有违纲常伦理的大罪。
“慈乌失其母,哑哑吐哀音。百鸟岂无母,母亲是儿子的错,还请母亲留下”
“阿弥陀佛,竟是我的造化,应是母慈重,使尔悲不任。”高卓听了这话甚是惶恐,连磕了三个响头,虽说只有皮肉敲击木板的声音,但一声比一声悲悯沉重,非是磕得头破血流了才停下来。
高卓一边跪着一边扒拉着陈氏的手“生孩二岁,慈父见背,行年七岁,舅夺母志,是母亲一意孤行留下将儿子抚养长大成才,儿子亦不敢忘了母亲的教导和辛苦,万事定是以母亲为主,是儿子没有规劝好媳妇让母亲受累了”
“你小时候是个好孩子既听话又懂事,不然我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说我哥哥让我留下来,可长大之后竟然学着外头恶人的做法让我无辜受累,此一是我寒心的,其二呢,明知道管家之权不在我手中你媳妇儿对我也多有刁难,可你还是当个睁眼瞎”
高卓也不敢说话顶嘴,只能一一认下“儿子已知错,有罪必有惩,儿子愿负荆请罪”高卓让黄絮拿藤条鞭子来,黄絮从震惊中回神过来只应了一声就出去拿了回来。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是让我打你也打不得,把我逼上了一个恶母的名声,既然你想成全了我,何不割肉还父,剔骨还母!”陈氏的戏有些过了,萧吟秋听到这句不禁冒起冷汗,这话是轻易不得说的,轻则母子二人产生隔阂,重则两人决裂,永不相见。
高卓一声不吭,沉寂良久“既然母亲如此说,儿子定在所不辞!”说着高卓愤而起身,朝外头走去,四处看了看快步走向厨房拿了把菜刀又回来院子里。
“请母亲相看”高卓高举菜刀,陈氏夺门而出,在将要砍下之间,陈氏拉住了他,泪眼汪汪,痛苦悲鸣将菜刀夺来扔掉“你是个实心眼子,我说了两句话就如此,罢了你们走吧”
高卓还想说些什么被萧吟秋拦下“我们作为外人本不应该来看这场戏,没有劝说是我们的过错,可你这媳妇是真不像话,她的过错何不比我们多?”萧吟秋上前扶住陈氏,陈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年上老母哭成这样高卓何尝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