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看去,发现竟是一个巴掌大的香炉。原来是我刚刚拽抽屉时太过用力,把书桌下方的柜门给晃开了,香炉也顺着打开的柜门翻了出来,厚厚的一层香灰全都撒在了我的拖鞋上。香炉里本还插着三根线香,现在也已经被碰翻在地,折了两根。窄小的房间里,那股呛人的香火味又重了起来。
叶潾见状回头,疑惑道:“你在搞什么?”便转身查看情况。我脱了撒满香灰的鞋,一边拎着往外倒灰一边恶心道:“从这个柜子里掉出来的,在这么小的地方点香,也不怕着火烧了我们楼。”
叶潾没接话,弯腰拉开柜门,同时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查看。吱呀一声,柜门打开。借着手电的光亮,我刚一看清了柜中的模样,便不由得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柜子里面竟被人布置成一个小型的神龛,一张颜色鲜艳的黄布垫在高台上。柜子的四角贴满了黄纸,上面用黑笔写着一些我看不懂的符号,正中间摆放一枚通体漆黑的牌位,整个柜中被烟雾熏的油腻腻的,到处都落满了细细的香灰粉末,只有原来放置香炉的位置形成一圈干净的圆形,在这个圆形的正中间,摆着一枚用透明胶包好的三角黄纸。看样子这东西原本应该是被压在香炉下,但由于我把香炉弄翻,才把它露了出来。
还没等我看个真切,叶潾已经伸手进去,把木牌和三角黄纸都从柜子里拿出来,扔在桌面上。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捡起掉在地上的香炉。香炉像是金属做的,挺沉,还有点温热,里面的灰已经撒了一半。我拿在手里看了两遍,感觉就是香纸店里的普通东西,于是把它也放在桌上。
叶潾一言不发,以手托脸,垂下目光在桌上的几样东西上来回扫视,神色有些晦暗难明。我见她似乎正沉思着什么,便把钥匙拎到她面前晃了晃,故意发出点相声吸引她注意力,见她偏头看过来就问道:“那我要不先上楼去?”
叶潾立刻摆手道:“你先别乱跑,要走就一起行动,免得等下又遇到什么东西。”话虽如此,她却仍站在书桌前,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反而拿起了桌上那枚黑色木牌。
我有些好奇,探头过去,借着手电的亮光才看清了木牌的全貌。这木牌看起来约有两个巴掌长,一掌宽的大小,整体黑的油亮,质地看起来也很沉重,不知是用什么木头做的,上面飘散着一种似有若无的腥味。在木牌两侧写有几个红字,像对联一样分左右排列,左面写的是:地力神通,右边是灵运亨通,这几个字看上去很有年头,连原本的红漆都深深嵌入了木牌中。
随着手电光线将木牌每处扫过,我在心里把这几字默念一遍,实在不解其意,读起来倒是有种咒语一样的感觉。联系到刚才的遭遇,我猜到十有八九是宿管拜了不该拜的东西。叶潾却显得格外冷静,她将手机反扣在桌上照亮,伸手拿起桌上的三角黄纸包,翻看几下后用指甲撬开胶布的边缘,借着光线慢慢地将其展开,随着半个手掌大小的纸张被一点点扯到平整,上面的红色墨迹也逐渐显现,我探头向纸上看去,明明被透明胶保护起来的黄纸上却布满了干涸的水渍,边缘也不是很整齐,红色墨迹被水汽氤成一团,但还是能隐约看清写了什么,薄薄的纸面上只有寥寥几字:
索菲亚 2005.3.11
索菲亚就是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