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自是感激不尽,检查完毕后将锦盒收好,又哭又笑地拉着我说了无数好话。我自从和老村医谈话后,心里一直有团乱麻似的难以解开,面对女人的话只是胡乱应付,又见天色已晚却找不到叶潾,便问道:“大娘,你看见过和我一起的那个女人了吗?”
“是那个高妹呀?”大娘微微一愣,随即为难地摇了摇头:“没见到过。但村里为我们安排了住宿,外来的都住在一处。我带你去那片找一找吧,兴许就能见到她呢?”
我看天色已晚,又找不到落脚的地方,便想着若是能找到叶潾最好,找不到暂住一日,晾她一晚上,第二天再去找她也不迟。便跟随大娘去了住处。往村子里又走了些距离,果然见身穿现代服饰的人群多了起来。这一片的房子全都是不高的小楼,约有四五层左右,楼体刷成浅粉色。如果不是门前都是灰尘四散的黄土路,我甚至会以为这是哪个跟不上时代的小县城。不远处也有一些穿着朴素的本村人在做着简单的农活,或提着扁担吆喝着卖些小吃特产。
由于没有汽车行驶,这里显得十分安静。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煮饭的香味,炊烟袅袅升起,让傍晚的村庄多了些烟火气。我随着大娘来到他们居住的旅社,见登记处挂着黑板,窗口还是木头框架撑起几片玻璃,便真情实感地笑了一下。大娘好奇我在做什么,我便告诉她这跟我大学的陈设一样古老。
大娘上下打量我一眼,露出惊奇羡慕的神色:
“妹子你小小年纪,还是高学历呀!”
我愣了一下,对她的赞扬有点尴尬。大学生太多了,这并不是什么令人骄傲的成就,但最终也只是讪笑一下作罢。前台是一名六十多岁的妇女,脸上架着副老花镜,烫着有些古板的卷发,用她的红指甲点在登记本上,告诉我该签在哪里。我乖乖落笔,随手签了个假名字后交给她。
大娘便跟前台接待张罗起我的住处来。接待员翻了翻盒中的钥匙道:“你是自己一个人?我们这里没有单人的房间,别的房也都住满了。你要是想在这住的话,楼上有个女人自己开了双人房,你去跟她拼一拼吧。”
大娘的神情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声对我道歉:“真对不起呀,小妹子。我没想到这时候就全住满了。要不我给你找找别人家?”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在这住下,便道:“没事大娘,你正好也住这栋楼不是吗,我们离得近还互相有个照应。”
见我决定住下,前台便告诉我房间号码,叫我自己敲门和住客说。我便和大娘一起前往楼上,她住在我下层,便千恩万谢地告辞离去。我拎着包裹又上了一楼,找到房间敲了敲房门,侧耳细听。
从里面传出一声警惕的问话:“是谁?”
听清了声音后我暗暗咋舌,心说怎么就能这么巧。便老老实实将包裹放在地上,对着门中人交代一遍来意。我讲述完毕,那人好像没听见般不再应答,房门岿然不动。
我想了想,只好硬着头皮补上一句:
“我错了,叶潾。”
房门应声而开,叶潾正倚着门框对我怒目而视:“滚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