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在北京的时候,你怎么不积极呢?
他说:陈年往事不提了,那时候太年轻,是傻逼。
我说:我对你是有好感的,但是现在也没有理由和你怎么样。之前在北京已经决定出台,但是需要做心理建设,刚好遇到你,对你有好感,一来是想放纵吧,二来也是提前为出台做做心理准备,三来在我当时的观念里,这种事是我能给得起的、你最可能需要的东西了,也算是希望你开心吧。
他说:这是信任和欣赏。不过,下次可就不一定喽。
我说:问你个问题,我们在北京也没有很深入地了解,我记得我当时喝了一杯洋酒就不省人事,在外面睡了很久,你也没有生气,但是你以为我去上别的班了,你是介意的。我们的了解仅限于此,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还能有联系,并且保持那份好感呢?
他说:这个问题我也不太清楚,who knows,我也不知道为何去南京我还想去看看你,然而你就真的来了。
忽然,他认真地跟我说:欢欢,你答应我一个请求。
他说:年底我会回国,到时候我们去找个地方休假,地方你定。
我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事后,我才意识到我的草率。
我想到了余鸿约我那一夜,我想到了我迟钝的边界感。
万一他和韩寒的想法是一样的呢?
这事我得提前说清楚。
我把余鸿约我去酒店聊天的那段往事告诉了他。
我说:我答应和你旅行,也是想和你有点交集,对你感兴趣,其余的并没有准备好,所以答应旅行就是仅限于旅行,没有任何言外之意的默认。到时候我们开两间房,旅行费用AA,我会尽量配合你,但你也别消费太贵,我怕我承担不起。我不知道这次旅行意味着什么,但我想去。我知道作为成年人,这种行为已经越矩了,但是我想看看你的世界。
他说:欢欢,你真可爱,也很坦诚。
他说:尊重是最美好的情感。任何人没有任何“应当”或者“应该”怎样怎样,我是个做法律的,一辈子跟人打交道,我更加深知这个道理。这么跟你讲,不仅你现在这么跟我讲,我不会失望,只会觉得你坦诚。哪怕你没说,到了酒店,你说“啊怎么就开了一间房”,要么我们就大谈阔谈一晚,然后一个房间一张大床和衣而眠;要么再开一间房,互道晚安然后各自睡去。再或者,你之前做好了各种心理预期,要跟我在一起,但是临门一脚,你胆怯了,OK,我依然尊重,摸摸你的脸蛋,然后我们各自睡去。第二天,我依然会牵着你的手去一起早餐。你对我的信任,我从来都不想打破。
不出我所料,他的理解、他说出的话还是那么让人舒适。
在我的阶层里,懂得尊重的男人或者说懂得尊重人都是稀缺的。
但我还是觉得这才是一个正常男人的样子。
可没过几天,我又纠结要不要和他旅行了。
如果我真将自己置于与他单独相处的境地,我能拒绝他守住自己的底线吗?我不确定。
守不住的话,我和他将以什么身份相处呢?谈恋爱结婚吗?
他那么优秀,我肯定是愿意的,但我又清楚地知道我和他现实的差距。
为此我还特地问了命理师思慧,思慧说我和他动不了婚。并且沟通永远不在一个频道,我认为重要的东西他认为不重要,反之亦然。
我想想也是,毕竟我们从小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既然不会有结果,那就不要开始了吧。
我把思慧的话和他说了。
我说:我想有个机会相互了解,但又觉得孤男寡女,即便是朋友单独出去旅行依然不合适。要不然就等你回国,我们见见面吃吃饭,或者选择一个无需过夜的活动一起去体验,这样会不会更好点?
他笑了,说:放松,欢欢,不要想那么多。
我说:孤男寡女去旅行,有种说不清的暧昧关系。
他说:暧昧有问题嘛。只要忠于自己的内心,没有强迫就好。
他说:我不是误导你,你来西方,你来美国看看,大家睡来睡去,开心就好,想那么多没用。
美国人很开放我知道,在影视作品中也经常能看到。
我可能骨子里比较传统,谈恋爱和出台不同,这个我还是分得清的,除去工作需要,忠于自己内心的情感需求,我还是喜欢不要过于随意。
之后,他分享了自己在美国的所见所闻以及自己的经历。
他说:出了国的中国妹子都是很开放的。
他们在图书馆、在沙滩上、在小区的楼道里、在车里、在波音747纽约飞北京的飞机上……
疯狂程度,令人瞠目结舌。
他们不想以后,不想婚姻,不建立关系,只想当下,只想追求纯粹的肉/体的快乐。
我说:你和六年前已经完全不同了。
他说:现在变成了渣男是吧。
我说:你性/欲好强。
他说: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我说:光天化日和我说那话。
他说:你指的是‘我想要你’?
我说:那你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说:就是想要你,想干你。
我说:还不是一个意思。
他说:但这和性/欲没关系,这是情感表达好吗?
我:……
怪不得思慧说我们沟通不在一个频道上,确实不在一个频道。
之后他越聊越骚,还不间断地发黄色动图。
我从此再没和他联系,也没再提旅行的事,他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心思,到了年底也没有邀请我赴约。
我感觉曾经那束照进黑暗里的光熄灭了,而我也早就不需要它了。
他不是神明,也不是灵魂伴侣,我不知道是我上去了,还是他下来了。
某种意义上,他和我一样,都是活在阴沟里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