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娘叹气,随即躺下。
杏娘无奈,槿娘既已挑起兴趣,却又戛然而止,岂非存心让人难以入眠?
嘤嘤嘤,这冤向何处诉?
无论杏娘如何询问,槿娘均不再答,杏娘无计可施,只得悻悻躺下。
翌日清晨,槿娘早早起身整理,随后准备早饭。
待安贞醒来,槿娘的早饭几乎已备妥。
安贞只得低声咒骂几句,而后不理睬槿娘。
“虞槿,速速出来,看我不剥你的皮,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槿娘刚做完饭,门外即传来大声斥骂,言辞粗鄙不堪。
哎,真是的,迟些再来不行么,至少让我喝碗粥啊。
槿娘叹息,知是虞庆家人上门,但她不解为何昨晚未至,直至天明才来。
“你疯了吗?你男人死了还是儿子没了?一大早就堵门骂街,显你嗓门大吗?以为我家任人欺凌?今日你不给我个说法,我定不罢休,我要骂得你祖宗冒烟。”
安贞岂是易与之辈,闻人上门辱骂,不论何事,都不能示弱,于是跑到门口与虞庆的母亲高绿水对骂。
“骂我为何?我还欲打人呢,你竟敢咒我的祖宗,今日若虞槿不给我解释,我要她偿我儿性命,掘你家祖坟。”
高绿水岂肯吃亏,寸步不让。
“偿命?槿娘为何要为你儿偿命?你儿死了?”
安贞疑惑,不知何故早晨便有人打上门来,还喊着偿命,难道昨夜女儿外出杀了虞庆?
槿娘心中一惊,昨夜虞庆家人未至,难道虞庆死了?
若虞庆真的死了,她也算报了大仇,但死人之事麻烦不小。虞庆怎会突然死去?昨日离去时他还有力气骂人,虞盛林父子不至于下手没分寸至此吧?
“呸!你儿子才死了呢,你全家都完了!你敢咒我儿,我和你拼了。”
高绿水吐了一口唾沫,冲上去与安贞扭打成一团。
安贞自然不甘示弱,两人互扯头发衣服,打得不可开交。
槿娘旁观,见虞庆的爹虞松林和哥哥虞有光也赶了过来,另有诸多村民围观。
虞庆的爹试图拉开双方,虞庆的哥哥却是意图加入混战。
安贞寡不敌众,吃了亏,槿娘见状并未出手相助,安贞吃亏她并不心疼,但这样闹下去终究不好。
思量片刻,槿娘回院取了一根木棍,来到门前,如癫似狂地朝虞有光挥去。
“我叫你们欺负我娘,我叫你们欺负我家,打死你们。”
槿娘奋勇上前,终将虞有光和高绿水逼退,安贞得以喘息。
安贞发髻散乱,面颊上有几道抓痕,气喘吁吁地回头望了一眼,见三个女儿和儿子都在,只是槿娘一人相助。
“你们都成了泥塑木雕,难道没看见人家打到咱们家门上了?”
安贞骂了一句,又对着槿娘怒斥:“你这灾星,整日惹是生非,害得老娘挨了揍,待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心中并无半分感激之意。
槿娘也不求她的感恩,深知安贞为人。她挺身而出,并非为了帮助安贞,而是要让众人知晓,自己并非任人欺凌之辈,此刻必须站出来。
“诸位闯入我家,总该给个说法才是。虞庆究竟发生了何事,还请明示。”
槿娘不顾安贞的责备,手持棍棒立于虞家门口,向虞庆家人问道。
“你还好意思说,我儿正是被你所害。”
高绿水双眼红肿,指着槿娘,恨不得与她拼命,但见槿娘手握棍棒,又怕她发起疯来。
“我如何害他?你且说清楚。清晨起来,我在家中忙着做饭,哪有时间去害他?”
槿娘不肯承认。
“不是今日,是昨夜之事。”
高绿水又指槿娘道:“昨晚用过晚食后,虞庆出去了,我没在意,他一个大小伙子能有什么事儿。今早有人起得早,说是在村中发现了虞庆,脸上身上都是血,把他抬回家时已是惨不忍睹。他被人打得不成人样,我唤他问话,他一直喊你的名字,说是你害了他。他的胳膊断了,肋骨也断了,他、他……这般重伤,我不找你找谁!”
虞庆竟然在今天清晨才被人发现,难道是昨日痛晕过去?看来虞迎春家人下手甚重,但她离去时明明听见虞庆还在叫骂。
然而再重的伤也不足惜,想起前世种种,即便虞庆被打死也是咎由自取。
“你也说虞庆是个大小伙子,我能打得过他?能把他打成这样?这不是笑话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还说他是陷害我呢,或是你们故意讹诈我们家。”
槿娘独自面对虞家三人,却毫不畏惧,若他们敢动手,她便与之拼命。
“不错,虞庆那么大个人,怎会被槿娘打成这样,我看不像。”
“确实,听说伤得很重,若无深仇大恨谁能下此狠手?怕是虞家小子做了亏心事吧。”
“虞家小子不是挺厉害的吗?为何还会被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