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不清了,当时谢珩在我前面,是他最先发现有情况的,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跟那个男人打起来了。”
女警点点头:“那整个过程里那个男人有说过什么话吗?”
这些问题在第一次去警局配合调查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没有可疑的话,都是一些骂人的……”
“那你有注意到当时这个男人有什么异常吗?比如喝没喝酒,有没有神志不清这一类的情况?”
许衿摇头:“没有,他身强力壮。”
“你最近有没有在学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女警又问,“不管什么事,只要你觉得有点可疑的或者不对劲的事,包括学校外。”
——
谢珩坐在病床边,套上校服外套,刚换好药的伤口正隐隐作痛,但还是如实回答了眼前警察的问题:“可疑或不对劲的事……我们学校外面那群小混混算吗?他们平时确实爱干些敲诈勒索的事,但是后来收敛了点。”
“许衿刚转校来,没得罪什么人,那群小混混也没理由找上许衿,但是奇怪的是……刚开学那几天他们好像突然想对许衿动手。”
那天下午他被贺也川一个电话叫了过去,为了教训那群小混混还把动静闹到了派出所。
之后又问了几个问题,谢珩都如实回答,回到正门的时候发现许衿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她蹲在门口,双臂抱着膝盖,宽大的校服后背印了一个大大的“绥州三中”字样,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能感觉到她此刻的无助,像一只受伤的小刺猬蜷缩在角落。
刚才的伤口做了鉴定,谢珩不了解警察办案这一套东西,但是多少也看过一些刑侦电视剧,大体上猜的到今天这一趟的目的。
换药是次要的,最主要的目的可能还是要判断刺伤胳膊的究竟是什么凶器。
如果只是一把普通的水果刀,根本没有必要大费周折地把两个人都找来,谢珩就算再笨都猜的到其中复杂的因果关系,唯一的可能就是,那把刀不简单,很有可能是特殊型号或只有特殊行业才用得到的刀。
所以过去的三年里许衿究竟经历了什么?
他觉得必须找个机会跟许衿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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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前的最后一天,班里氛围空前高涨,在长久的高强度学习下每个人的神经都处于紧绷状态,好不容易迎来难得的假期,亢奋一点也是情有可原的。
许衿和谢珩今天都没怎么说话,仿佛各怀心事,谁都没有提昨天晚上的事。
姜宁从前面转过头来拽了拽许衿桌子上147分的数学试卷,喊了声:“青青,你今天好像没睡醒一样,盯着这卷子看了十分钟了。”
说完,她把试卷抽了出来,故作深沉道:“嗯,我懂了,满分150,我要是能考147说什么也得裱起来挂着看!”
许衿被她的话逗笑,弯了弯嘴角。
苏子哲也没闲着,笑嘻嘻地问:“喂,运动会马上就要举办了,你俩想好报什么项目了没?”
谢珩抬眼一瞥,没打算搭理他。苏子哲很显然习以为常,压根没指望谢珩能说句中听的话,于是敲了敲许衿桌上的书。
姜宁见状不满地推了苏子哲一下:“你别吓着青青!”
许衿笑出了声,手指扯了扯姜宁的衣袖,很官方地回答道:“运动会也没有什么适合我的项目,我应该就不参加了……”
“那多亏呀!”苏子哲丝毫没有听进去姜宁的话,又往许衿的桌子靠了靠,“这是咱高中最后一场运动会了,不管咋样得上去亮个相。”
说完,他故作神秘地一笑:“我还打算报个1000米跑跑呢,不要怕,反正烂命一条就是干!”
姜宁彻底听不下去了,她提着苏子哲的衣领把他拎回座位,语气恶狠狠的:“苏子哲,不要污染我们家青青的耳朵!”
被这么一闹,原本有点压抑的心情变得轻松了不少,脸上也有了点笑,一开始她觉得苏子哲性格大大咧咧,但相处一段时间他给人的感觉并不讨厌,有些细节甚至都能注意到。
就比如刚才,他应该是注意到后桌的两个人不太对劲才故意活跃一下气氛。
“我体能不太好,平时跑操的两圈我都是很费力跟上的……所以很多项目我根本没法参加,还是把机会留给更有能力的同学吧。”
谢珩半趴在桌子上,听到这句话掀起眼皮淡淡扫了一眼,许衿居然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这还挺让他惊讶的。
苏子哲也同样惊讶,他拜托姜宁的魔爪再次凑到后排,嘴里的话还没说出来,身边突然多了一个身影——
是曲昕彤。
她轻轻拍了拍许衿的肩膀,声音能温柔出水来:“你们刚刚在讨论运动会吗……?许衿,语文老师让你去趟办公室拿国庆假期的名著阅读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