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晓自己的小弟受人照拂,心里便已经打定好了主意,所以才有了今日的一出。
桑石原是安安分分的坐在自家大哥身旁,可奈不住性子,便暗戳戳的来到了阿眠旁。
阿眠坐在内侧,靠近窗外,一回眼就能看见楼下繁华。
“见笑了,小弟才回来没多久。”桑庭榆说着便示意桑石坐好,他是个极守规矩之人,就算在宠爱弟弟,也不会放任他这样作态,没规没矩,成何体统。
桑石撇撇嘴,嘴角都耷拉下来了。
阿眠笑了笑,解围道:“没事的,桑石大概是陌生感还没散去,等时间长了就会好了。”
闻言,接收到大哥赞同的眼神,他一下子挤到阿眠身旁。
纪玉漾不咸不淡的瞥了一眼这个想同他抢人的少年,喝了口茶,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眼神频频停留在旁边。
他下颚紧绷,目光沉沉的望向对面之人。
桑庭榆已经入朝几年,怎会领略不到纪玉漾之意。
不过,他偏不。
好久都没见过纪玉漾这般作态,以前每每见到他,都能生出一种他不是凡人的感觉,游离世间。
他就当作什么也没看见,扯起了另一个话题。
桑石听着耳边两人聊起了朝政之事,觉得无聊。
便扯了扯女子的袖子。
阿眠顶着纪玉漾不舍的目光带着桑石推门而出。
目睹全程的桑庭榆咂咂嘴:“不是吧,玉漾你这是恨不得将阿眠揣在身上啊。”
他在开口时,便注意到了阿眠的说话举止,都与从前大为不同。
心下,这才确信原来纪玉漾说的她已经失忆了。
直到女子的身影消失于门后,纪玉漾这才收回眼神,不咸不淡的说:“要是可以,倒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桑庭榆听了简直摇了摇头,他到现在也未娶妻,自是没遇到心中爱慕之人,所以内心平淡如水,也不能深刻体会这种感觉。
“那圣上呢?他估计是已经知晓阿眠回来了吧。”
纪玉漾点点头,“第一天刚入城时就已经知道了。”
想到当时内殿之内,皇台上男人的话,纪玉漾垂在身侧的手就忍不住蜷缩起来。
桑庭榆也不由得叹了口气,“哎,当年,发生那种事,你们之间有太多纠葛,不过现下她已经回到你身边,你也能安心许多。”
纪玉漾不答,反倒是提起另一件事:“那日我交予你的事现下怎么样了?”
在集市上遇刺,再到后来要修书一封告知桑庭榆桑石之事,所以也让他帮忙办一件事。
桑庭榆似笑非笑,冷嗤了一声:“说到这里,我就来气。那宋太尉真是油盐不进,十足的顽固老匹夫。”
纪玉漾手下暗卫汇报,那日跟踪吴安回京城,就见到他手持宫牌,穿过宫墙,趁着夜色径自进了丽妃的别桂宫。
月黑风高,又是身负取性命的杀手。
他的目的,不言而喻。
而那丽妃就是幕后黑手。
所以,桑庭榆在朝堂上搜集宋太尉一家其他事上的证据。
以此给宋府一个教训,谁叫宋太尉管教不严呢?
子不教父之过。
而那丽妃嘛,纪玉漾自然已经回来了,定是要好好给她一个惊喜。
相信明日的密信,皇台那人看过,心下定会有个决断。
只是可惜,不能明着来,不然阿眠的身份便会暴露在有心之人眼皮子底下。
“没事,他也猖狂不了多久,我和那人已经查到他私自贩盐的蛛丝马迹。”
纪玉漾眉头皱了皱,“只是,我恐怕要亲自到明州去一趟。”
桑庭榆唇角上扬,好整以暇地说:“怎么,放心不下阿眠啊,放心吧,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多加注意的。”
“嗯。”
两人的酒盏在空中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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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阿眠带着桑石出来,这是未央楼的第二层,都是雅间,倒是走廊上的人寥寥无几。
走着走着,前方便出现了一个男人,他似乎是喝醉了,走路的步伐虚浮。
阿眠看到,便拉着桑石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遇上醉酒之人,还是躲远点比较好。
只是那醉汉看到了阿眠,可不打算放过他。
他两步并作三步,身形摇摇晃晃,又大步流星地走来。
一边走,嘴里也哆嗦着叫道:“小娘子,呃,陪我喝一杯可好。”
阿眠没有回头,只是默不作声地拉着桑石走快了,朝着厢房走去。
眼看着即将他的手搭上她的背,
一个男人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