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栖眠在进去的时候注意到黄氏布庄里面就懒散的坐着一个掌柜。
出来后,随栖眠便让随芙玉先进马车里,借口自己有事要处理。
她迈步进入黄氏布庄,除了最开始掌柜的瞥了一眼,随意说了句:“欢迎光临。”其余的也没了,这态度让随栖眠不由得皱了皱眉。
也难怪黄佰雷还不上赌债,都是有原因的。
她一直往里面深入,这个店铺倒也不大,跟旁边的那个都没办法比,陈列的布料都已经过时,有些还染上了灰尘。
就在这时,妇人抱着一个大概五六岁的孩子进来。
随栖眠转身看到时,唇角微勾。
人等到了。
她早就派人打听过,黄佰雷的妇人每每在这一天的这个时辰会来布庄。来查账本,说来可笑,黄佰雷自己倒是游手好闲,什么火什么苦都往自己妻子身上发泄。
她随栖眠向来看不起这样的人。
那个妇人见到随栖眠也是一愣,她下意识地微微低着头。同为女子,自然是知道随栖眠是女扮男装。
而且知道她是女子的时候,心中总是不由得自卑,同为女子,自己却过的这样狼狈,不是不羡慕的。
更何况,随栖眠没有隐瞒她的意思,在与自己擦身而过的时候,便轻轻在她的耳边用女子的声音说过一句话。
掌柜的看到她也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打着哈欠偷懒 。
妇人明显也是习以为常,她将怀中的孩子抱在一旁的座椅上放下。
便起身走到随栖眠的面前,“是需要什么样的布料?”
随栖眠开口,望了一眼这些布料,道:“你知道我应该不是为买布料而来。”
妇人神情一松,她有些窘迫,也是布庄是什么样的自己很清楚。
她脸上稍微紧绷的表情消失,但是,随即像是有些疑惑。
“那、那今日......”
随栖眠安抚的笑了笑。
院中,
原来这个布庄后面还有个小院子,平日里也没人会进来。
随栖眠坐在石凳上,神情温和的看着在一旁无忧无虑玩耍的孩子。
妇人有些忐忑,她揪着已经褪色的衣裙斟酌着开口:“姑娘,我能问你是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随栖眠回过头,突然说:“你的名字是马枝雪对吗?”
马枝雪不明所以,但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随栖眠眼神示意她的孩子,像是闲话家常般的提起:“马娘子,据我了解你十六便嫁与黄佰雷为妻了吧,将近十年的生活,也有了孩子,你过得开心么?”
没等开口,她又添了一把火。从衣袖中拿出一瓶药膏放在马枝雪的手里。“上次见你手臂上有些淤青,你是女子,这些伤痕不应该存在的。”
马枝雪愣愣望着手心里的白瓷瓶,眼眶发湿,声音难掩哽咽。她抬起头,轻轻的说了声谢谢。
随栖眠也是真的有些心疼这个女子,所及嫁非人,还要忍受阴晴不定的丈夫时不时的殴打。
所以要是可以的话,她也会拉马枝雪出这个可怕的泥潭。
“你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做的吗?”眼神渐渐坚定。
看来马枝雪大概猜到了她的来意,只是装作不知。
随栖眠就不绕弯子了,开门见山地说:“我的确需要你的帮助,但是这不仅是帮我,也是在帮你自己。成功了,你就不用再萎缩在黄佰雷的身边了,甚至还可以拥有一个只属于你自己的院子,你想的话带着孩子一起生活,不需要屈居人下。”
马枝雪眼睫随着这些话的落下而颤动,她看向自己的孩子,语气格外认真,因为这份坚定,反而让她向来有些怯弱的脸上多了几分英气。
“好,我帮你,你说的对,也是为了我自己。”
接下来的时间里,随栖眠都在交代让她做的一些事情。
这些事情说来也不难,只不过,她最方便也不引人怀疑。
马枝雪在那父子两身边生活多年,也清楚一些放东西的习惯,所以需要让她去找到当年黄管家无缘无故就多了几千两的票据。
说不定还有更深的东西存在,以黄管家这种人的性子,是绝不会将这赋予性命的证据销毁,肯定要作为自己的护身符。
因此,往来书信应该也会放在不知道的哪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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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纪玉漾正在与身边的几个心腹商榷接下来的打算。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纪玉漾在内的几人相互对视一眼,纷纷停了话头。
还是云起起身去开的门,见一打开是易轻尘。
云起望向纪玉漾,意思很明显,在询问他的命令。
纪玉漾点了点头,易轻尘便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