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怕不怕江长与不知道,不过他自己快被吓死了。
虽然隔得远,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所谓的‘连先生’便是自己刚醒来时,差点儿将自己扔进丹炉中炼成丹的邪修。
那种命不由己、距离死亡仅一线之隔的冰冷感觉又瞬间爬满了他的全身,让他忍不住抖了抖。
江长与他伸手扯了扯徐天的衣角,压低了声音用气声提醒:“徐哥,这人便是抓我的邪修。”
徐天顿时睁大了眼睛,却没有怀疑他这话,只是觉得江长与实在有些倒霉,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碰上了死敌。
一旁的罗山横闻言提醒道:“小心行事,不要被发现了。”
江长与和徐天纷纷点头表示认同,毕竟就他们三这修为若是不管不顾地冲上去,那不是去救人,而是去送死。
“希望驻守的师兄们快点儿过来吧!”江长与轻声念叨了句。
而另一边,济州城,天衍宗的驻扎点内。
驻守在此的弟子正靠在椅子上抱着剑打瞌睡,毕竟一般来说,不会有不长眼的邪修会在他们驻守的城镇里来捣乱,因此他们平常都很清闲。
不过清闲的日子也就到今日为止。
一只传音符所化的灵鸟如迅雷一般直直地冲进驻扎点中,跟个炮弹一样重重地砸在那剑修弟子的脑门上!
“哎哟!我去!”那剑修弟子身子一歪,整个人便往旁边倒去,嘴里更是不住地骂道:“哪个龟孙儿偷袭我?”
说完便与灵鸟对视上了。
“嘎!”灵鸟偏头看了他一眼,像是在嘲笑他一样,当然这只是剑修弟子的错觉,而后他便听见灵鸟扯着个破锣嗓音大叫:“有情况!有情况!”
这下不止那剑修的脸色一变,就连驻扎点内的其他修士闻言也是脸色一变。
那剑修顾不得摔疼的屁股,指尖灵力一点,随着灵力的输入,那只灵鸟便褪去幻型重新恢复成一纸传音符。
“济州城外,空翠山上,疑有邪修出没!”
—
血阵仍在继续。
也因为连则的所有注意力都在绘制血阵上,因此才没有注意到躲在暗处的江长与三人。
阵法繁复,不仅耗费灵力更耗费人的精力。
于是等到连则将所有法阵的符咒都画完后,冷汗如瀑布一般从他的额上往下流,原本就苍白的一张脸变得更惨白了,整个人都透出一副鬼气森森的模样。
还是太吃力了。连则疲惫地长吐出一口浊气,随后他拿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铜镜后朝着被钉在树干上不得动弹的济州世子而去。
济州世子见他向自己走来,心中既怨恨又恐惧,他一字一句宛若从喉咙里挤出一样:“杀、了、我……杀、了、我……”
杀了我吧!别让我这般生不如死的活着……
连则像是知道他内心在想些什么,他遗憾地摇摇头,“不行啊!世子,仪式还没完成呢!”
在济州世子绝望的泪眼中,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满是抱怨:“说来这事还是怪世子你自己,平时行事太过歹毒,以至于心肝脾肺肾都五毒俱全,弄得我还要为你净化后才能使用。”
“多麻烦啊!”
说着他走近了济州世子,在他恐惧的目光中将手中的铜镜塞进了济州世子他那空荡荡的腹腔中,还不忘拍拍他的头安慰道:“别怕,很快就结束了。”
说完他转身朝另一边被捆住的孩童走去,在看见醒过来的春娘时就伸手抓住了她将她提起来。
目光对视间,在看到春娘那恐慌的眼神后笑道:“所以说小孩子最好还是不要有太多的好奇心,你看,现在不就完了嘛?”
“虽然你的年纪比起其他人稍微要大点儿,但是多么旺盛的心火之气啊!”
一边说着他的手指尖还一边一点一点地戳在春娘的心口,春娘顿时被吓得连呼吸都不畅了。
连则也没有管她,而是提着她将她扔到了摆放着心脏的位置,随后摆放着世子五个脏器的位置又同样摆放着五个孩童,分别代表着金木水火土五行。
江长与虽然不清楚连则这个法阵的具体用处,但在看见他的这一举动后,他心中警铃大作。
不好!他要对这些孩童下手了!
“噌!”
一道突如其来的灵力打断了连则刺向春娘胸口的利刃。
随后一阵清风拂过,在春娘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她整个人便落入了一个泛着淡淡草木清香的怀抱中。
春娘她抬眸看着上方那张熟悉的脸,悬着的心一下便落到了实处。
很安心。
江长与等人的行为算是打了连则一个措手不及,他起身环顾四周,位于五方位置的孩童已被人救下。
阵法已乱。
连则的眼眸一下子便冷了下来,他不善地将目光扫向对面。
恰此时月色破开云雾,在淡淡的月色下,连则看清了对面之人的面容,忍不住冷笑出声:“好啊!江长与,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不请自来!既如此,那就把命留下吧!”
话音刚落,连则周身的邪气顿时暴涨,黑色的藤蔓瞬间破土而出,张牙舞爪地向着江长与扑去!
“闪开!”
随着罗山横的大喝声响起,江长与脚下如风一般避开,而下一刻罗山横已闪至眼前硬生生地抗下了连则这一击!
硝烟过去,只见中间的罗山横周身金光护体,脖颈到胸口、肩膀处更是有着淡金色的纹路出现。
连则挑了挑眉:“体修?”
罗山横没说话,只是紧绷着一张脸眼神冷冷地看着他。
连则也不在意,双手张开,仰天大笑:“区区筑基期,也敢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