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馆和钢铁厂一部分房子分在了一处，许明当初在文化馆资历浅，没有分房资格，石歧的姑姑石冬花当时已经是钢铁厂技术骨干，因此许明和石冬花结婚后得了两室一厅大房子，现在许明为了崔玉闹离婚，自然要卷铺盖滚蛋。

“石头，我是你姑父！你怎么说话呢！”

许明面色涨红，指着石歧的鼻子斥责，结果正和夏椿、夏夏说话的石冬花听到动静，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扇了他两个巴掌。

石冬花在钢铁厂号称拼命三娘，劲儿比男人都大，许明眼镜被扇飞，脸肿成了发面馒头，但他不敢叫嚣，仰头看向比他高了半个头的彪悍女人，眼里还有泪花，想拉住她的手求原谅。

夏椿和夏夏把孩子们关屋里玩儿，扯着自家男人出来给石冬花壮声势。

“石头说这老混蛋态度硬气得不行，什么都不要也要离婚，现在怎么还哭了？真能装啊！”

夏椿嘀咕的声音过于大，在场人听得一清二楚，许明怒目而视，想到自己的处境还是收回目光继续做他的窝囊废，但石冬花吩咐侄子石歧拿湿毛巾过来，她细致地擦完手后，把毛巾丢到了许明那张伪善的脸上，紧接着双手环胸一脸鄙夷地看着他。

“椿丫，你说话总是一针见血！有些人真能装啊！”

夏夏和顾臻分的房子和石冬花是对门，这些天被迫看了不少许明的笑话，加上在文化馆，许明嫉妒顾臻的才华，想方设法给他穿小鞋，夏夏再好的脾性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了。

“顾臻！管管你婆娘！懂不懂得尊重长辈？我还是你的领导，你仔细掂量掂量！还有那位男同志，你婆娘和石歧这个混小子一起长大，关系很是亲密，说不准早给你戴绿帽子了！”

许明能在石冬花面前伏低做小求原谅，但经受肆无忌惮的羞辱后，无法忍下去，转而将怒火发泄在几个年轻人身上。

“放你的狗屁！尊重长辈的前提是长辈是个人，你算吗？还领导？乱搞男女关系、给真正有才华的人各种穿小鞋的领导？呵呵！”

夏椿火爆脾气压制不住，毫不留情揭穿许明伪善的面皮，余光看到文化馆新任馆长以及公安朝这边走来，给夏夏一个眼神。

夏夏不卑不亢地把许明小人行径说出来给顾臻讨公道，以前的馆长因为贪污被抓起来了，许明这些天一心闹离婚，对此一无所知，被夏椿和夏夏声讨了一通，脸上丝毫不见愧疚，还以为自己身后有靠山呢。

“馆长能让顾臻到文化馆上班，已经是对他格外厚待了，一个年轻人好高骛远可不是好事，我那是在压压他的气焰，让他不要不知道天高地厚！”

“顾臻，我没想到你对我有这么多怨言，现在让你媳妇儿出来丢人显眼，看来是不想在文化馆干了。”

许明赤裸裸地威胁，只不过配上他发面馒头脸格外滑稽，当他听到公安罗列他的罪名以及前任馆长被抓的消息，惊恐到站不住，一屁股摔在地上。

“我不知道……我没干过坏事！馆长干了什么事怎么会和我一个小小的副主任通气？我是清白的，什么乱搞男女关系？都是那个丑八怪崔玉引诱我！我已经清醒了，我媳妇儿能给我证明！”

许明想抓住石冬花的脚求她说好话，结果石冬花后退了一步，离他远远的，躲开他的手的同时还狠狠踩了几脚，石歧也毫不客气踹了他一脚，将石冬花护在身后。

“是我举报的！公安同志请尽快把他带走，我姑姑已经和他离婚了，他和我们没有关系。”

实际上是石冬花举报的，但石歧不想让她以及表妹陷入非议，主动担了下来。

许明哭得涕泗横流，最后还是被带走接受调查了，他想到一切都是因为崔玉，不带丝毫犹豫把她拉下水。

崔玉在公社小学的时候进了一趟公安局，现在第二次进去接受调查，京市那边崔家各种努力保住她，但崔玉还是被关了七天。

七天里，她盯着脸上溃烂的伤口，受尽里面人的排挤和嫌弃，对石歧一家子也恨上了。

第五天头上，系统小黑从其他世界归来，见到一个披头散发歇斯底里的崔玉，人还在小黑屋里，差点以为人和系统全部狗带了。

崔玉的脸在小黑的帮助下勉强恢复了三成，起码伤口不继续溃烂流脓了，一人一统从公安局出来后，犹如丧家之犬连夜跑到丰收大队知青所。

“程晓华！你把周向东叫出来！这一次，我要让石歧、夏椿身败名裂！痛苦到死！”

程晓华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蓬头垢面的崔玉，眼神闪烁着疯狂之色，吓得心脏怦怦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