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晖给了她支持:“我也有此意。”
“好。”毋辛此刻就像是打了鸡血,深入了解蓝梨一案后,他已经完全能体会毋清清那种势要一查到底还蓝梨一个真相的心情:“蓝梨的尸身至今还被保留在大理寺的冰室里,最近天气不算热,应当还没有腐坏,我们现在就去。”
大理寺有一处专门存放尸体的冰室,据说这还是毋清清自掏腰包花费重金请人专门为那些冤死的人打造的,为的就是延长保存他们尸身的时间,尽可能地从他们身上找到罪证,为他们平定冤情。
为了更好地保存冷气,冰室建在了大理寺的地下,穿过大理寺的正门从西边空置的一间工具房便能下去。冰室如今保存的只有蓝梨一具尸体,三人一进去便看到了。
蓝梨人如其名,长相如梨花一般甜美,纯洁。虽然已经没有了生气,可面容仍旧栩栩如生,好似只是睡着了一般。
“也非怪毋容心生邪念。”毋辛看着蓝梨,他自诩识遍天下美女,可却无一人比得上蓝梨这般,气质出众,容貌清纯了。她虽身为红楼女子,却犹如高岭之花,让俗人不敢亵渎。
虽然知道毋辛只是随口赞叹一句,可夏侯淳听了心里还是不舒服:“天下美人何其多,难道都要由他毋容沾染了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见她语气不悦,毋辛急忙解释:“只是发自内心的感叹蓝梨美貌而已,毋容这般行径自然是为人不齿的。”
毋容与毋辛本就是堂家兄弟,眉眼间总有几分相似,这冰室里灯光昏黄,烛火摇曳,恍惚间夏侯淳似乎在毋辛的脸上看出了那夜毋容不齿行径的影子,顿感胃中翻腾心中做呕,索性撇过脸去不再看他。
毋辛以为夏侯淳生气了,想跟她再解释一番,不料一抹红色身影挡在了他身前,将夏侯淳护了个严严实实。
“寮王,自重。”
计晖面露不善,眼神中少有的带上了煞气。
毋辛心中一惊,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讪笑一声,识趣的没有再说话。
夏侯淳戴上仵作专制手套,将蓝梨的胳膊抬起来仔细检查了一番,随后绕着蓝梨从头部到脚走了一圈,又在蓝梨的身上观察了许久后,才道:“除了脸上的掌痕,还有胳膊上的勒痕外,四肢和身体上再没有任何淤青,说明死前没有受过外伤,也没有任何反抗的迹象。”
见夏侯淳说时一脸疑惑,毋辛不耻下问,将方才的插曲抛之脑后:“这有何奇怪?”
夏侯淳看着他不答反问:“从妈妈陈的描述中,你觉得蓝梨是个怎样的姑娘?”
毋辛想了想,认真评价道:“有傲气,不畏强权,痴情。”
“对。”夏侯淳点头,又反问道:“可就是这么一位有傲气,不畏强权,痴情于情郎的姑娘,在面对下流无耻之徒的侵犯时,怎么可能会不反抗呢?”
“许是就如妈妈陈所言。”毋辛理所当然道:“蓝梨自知反抗没有意义,便放弃了反抗吧。”
夏侯淳看着他斩钉截铁道:“绝对不可能。”
毋辛一愣:“为何?”
“一个姑娘若是有了心仪之人,就再也不可能接受旁人。”夏侯淳道:“就算是红楼的姑娘,在有了情郎的那一刻,她的心和身体就也都只会留给那一个人,她的心或许是认命了,可她的身体绝对会出于本能反应的抵抗,可蓝梨的身体全然没有抵抗的迹象,那便只能说明一件事…”
毋辛忍不住绷紧了神经:“能说明什么事?”
计晖道:“她死了。”
毋辛愣了好一会,没明白计晖突然开口说的这三个字和夏侯淳前面表述的事情有什么关联,呆呆地张了张嘴,满脸疑惑:“什么?”
什么叫她死了?是说她现在已经死了吗?可这不是大家都公认的事实吗,计晖何须多此一言?
夏侯淳看着计晖,都从彼此眼中读懂了对方的心事。
比起毋容强迫女子就范,导致其病发而亡,接下来即将揭开的真相,才更为炸裂。
“妈妈陈先前也说了,蓝梨进房后没多久便听不见动静,这就说明蓝梨姑娘进房没多久就发病死了,所以她的身上才会没有丝毫反抗的迹象。”
毋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不自控的提高了音量:“你是说蓝梨进房没多久就发病死了?这也太荒唐了!要知道蓝梨是第二日清晨时才被人发现尸体的,若是她当时就死了,那,那…”
后面的话他耻于说出口,好像说出来对他都是一种莫大的羞耻。
“那些都只是推测,而这才是证据。”夏侯淳走到蓝梨的腰边,道:“寮王,为表示对死者的尊重,麻烦你闭上眼睛。”
毋辛依言而行。
夏侯淳深吸一口气,将蓝梨私密处的布巾揭开,不出所料,惨不忍睹。
“若是活着时的亲密行为,女性□□会分泌液体,以保护皮肤不受伤害,可蓝梨此处血肉模糊,撕裂明显,且有好几处肉眼可见的伤口,足以说明在蓝梨受侵犯时,她已经失去了意识。”
“可…可也有可能当时她只是昏过去了,或者是太痛苦了所以,所以,所以…”毋辛闭着眼睛,思维更加敏锐,夏侯淳的话清晰的在他的脑中不断盘旋萦绕,他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企图用别的可能代替夏侯淳的判断,可最后所以了好几下也不知如何表述。
“就算是昏过去,也不可能造成如此严重的撕裂伤,若是没有昏过去,怎么可能丝毫没有反抗的迹象呢?”夏侯淳毫不留情的将他最后一丝幻想破灭,给了他一个残忍的,让人难以相信的真相:“只有死人的身体才会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任何的自愈功能,所以伤口才会如此严重。”
“毋容这个畜牲,他不仅眼睁睁看着蓝梨在自己面前发病去世,没有任何救助,更是惨无人道的对蓝梨——奸.尸!”
最后两个字是夏侯淳咬紧牙关蹦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