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落双手摊开伸到程池眼下,晃了晃:"阿池,不用猜,可以摸。”
“……”
几个身高腿长、气质出尘的人聚一块,还是在人流里,程池都要被看穿了,仓促地推开他的乎,叫他们走了。
“唉,真的不摸啊——”他有些遗憾地收回手,在林烬的嘲笑声中追上她,"我们先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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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是陆知心选的,一部很富有童心的国漫,画风轻松好笑。
几个人位置坐一排。
没开前,沈听落忙前忙后可乐、爆米花都给程池放好,一会儿问她要不要帮忙调座椅,一会儿提醒她把扎着的头发散了以免后脑勺压着不舒服,一会儿又问她冷不冷……
其他几人目瞪口呆。
程池拍拍他的椅背示意他坐好,认认真真说:“我不是第一次来电影院,沈听落。”
“。”沈听落忽然就笑出来,“我还给忘了呢——有病儿。”
“就算我是第一次来电影院,你也不用这样照顾我,我不是小朋友的。”
“是——我记着了,下次肯定不会忘。”
沈听落在电影开场后很安静,就是偷偷侧着头观察身边的人。
江逾白和陆知心两人在傻乐,林烬终于不再做“低头族”好好看屏幕。
程池看得很认真,脊背没有完全靠在椅子上,微抬的头,内敛的眼睛倒映动画的色彩,如果不是眉梢平稳,他还以为在解数学题呢。
没什么原因可说,对于他无意之间把程池当成事事都要亲力亲为的小朋友这件事,沈听落也摸不着头脑——
她聪明又成熟,就算有什么东西不会,估计也能自己摸索个几分钟学会,反正轮不到自己给她当爹……
这么想着,他没忍住笑。
细微的动静让程池看过来,就见他弯着眉眼卧蚕都出来了,明眸皓齿,整个看着她。
电影院里灯光昏暗,程池就看得清他一点点侧脸,和矿石般眼眸里涤荡的光。
其实也不过是个小孩而已。
但是和小孩待在一起都会变得快乐的,就像现在音响里开始放很童话的歌,让她时隔好几年又能回想起第一次和父母兄长踏进电影院的感觉。
爆米花和可乐混杂的味道,室内刚好的温度,远远近近的耳语声——
过去和现在重叠,叫她心里空置的那个海绵宝宝抓水母的网再次填进来一点东西,而且不容抗拒。
江逾白中途出去接了个电话,电影已经放到尾声,陆知心为影片里温馨的情节潸然泪下,埋在程池的外套里不好意思抬头。
“哎哟,别遮嘛,看个镜头——”沈听落举着手机录视频,越过程池去逗她,“回去了拿你十年前看电影的视频对比一下,看看哪个哭得好看啊。”
“你走开呀!”陆知心已经没在哭了,但是微微红的眼眶看着他,是挺可怜,“阿池,你挡住他!”
“十年前看电影的视频吗?”程池帮她擦眼泪,又问,“我可以看吗?”
沈听落看陆知心没有要抗拒,于是说:“可以,当然可以——等我回家翻一下U盘,立马把高清□□大花脸发给你。”
他把在录的视频顺手传给林烬。
程池扫了一眼镜头,又收回视线,疑心他记性这么不好,会忘掉。
“他丫这是在干嘛呢,拍什么个人volg……”江逾白和林烬凑一块看他刚拍的内容。
三分四十五秒,目测四十五秒是陆知心,二十五秒是林烬和江逾白,还有五秒送给了大屏幕,剩下的两分半全是他妈的程池一个人。
毫不知情的程池现在紧盯大荧幕,开始期待起彩蛋。
她看看几人,又看看开始放演员列表的屏幕,最终有些失望地跟随人流走出去。
现在九点五十分。
一小时三十七分的电影,和他们一起待了一小时五十六分。
影厅外高楼外有阳光照进来,旋梯、电梯外站满了人,几人直接走了安全通道。
江逾白挎着陆知心的包,嘟嘟囔囔:“我说小六子,你这包回回都这么重,是装了一整个化妆桌吗?”
“天呐,你们四个用的湿巾、消毒水都是我在别人手里抢来的吗——”陆知心扶额,波浪卷的柔顺墨发被她往后捋,“本小姐还不是得当你们的哆啦A梦。”
程池这才惊觉过来,晃晃自己的外套口袋——只有一部手机的重量。
“阿池,你干嘛呢……”沈听落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一个小分队里不可以有两个哆啦A梦,你知道的吧?”
“嗯?”
“否则会跟真假美猴王一样,UFO会过来收走一个的。”
“……”
国际商场大楼的人潮比他们进来时更多了,程池站在一楼楼梯口,思索如何自然地和他们说出再见并且今天很开心的话语。
由于找不到合适的时机,程池打算将这个棘手的问题抛给他们,一路跟着出了——
去了地下停车场?
“今天很谢谢你们,我先回去了,你们路上注意安全。”程池不得不生硬地说出这句道别,因为他们都给忘了。
“啊?”江逾白刚从沃尔沃后座拿出两个头盔,一脸不解,“阿池你就回去了吗?不和我们一起了?”
她以为这是要送自己回家,于是婉拒:“我可以自己回家的,谢谢。”
“什么?”江逾白眼里带着震惊,“不是答应好去我爷爷家,怎么临时反悔?!”
程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