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准备带上门，一只手探过来，掰住门框。男人凑近，似乎想看清屋内的情况，嘴里还在笑着打岔：“妹妹，一个人住吗？这儿也没个小区保安什么的，一个人住多不安全，是吧？”

这已经不是正常社交距离了，更何况甘听敏锐的感官。她能闻到男人嘴里常年抽烟留下的酸苦味，泛黄发黑的牙根时隐时现，他叼在嘴角的那根烟，甘听甚至能看清烟嘴被唾液浸透留下的水痕。

“滚！”手还扶在门把上，甘听原地抬腿，一脚踹在对面人的大腿上。

“哎——”上一秒还笑容四溢的脸，转瞬惊怒交加，男人后退两步才堪堪稳住身形，笨拙躯体离滚下楼梯只差两步距离。

“你怎么动手呢？你知道是谁想要你的房子吗？别给脸不要脸！”

“我没有动手啊，”甘听面无表情，选择性屏蔽男人口中夹杂着的脏字，“我只是不喜欢别人进我家。”

“不管是谁，房子不卖。”

房门被她重重关上，男人气急败坏的脸被隔绝在外。可他没有放弃，还在门外骂骂咧咧。

老小区的楼道隔音一般，甘听有些苦恼转身，林洌居然也跟了出来，就站在卧室门口。

相隔一个客厅，甘听看见她微皱的眉头。

门口发生的事情，不知道她看见多少，甘听有些惴惴。

林洌将她的表情尽数收入眼中，门外的喊声依旧，好在这栋楼一梯两户，暂时不会影响到其他邻居。

甘听皱着眉，来不及解释，就看见林洌走到客厅的窗边。

她拉开窗，探头朝楼下喊了一声：“愣着干什么，上来给我把垃圾收走。”

说完她合上窗，走过来，将甘听拉离房门。

可甘听还是听见，连续却不杂乱的脚步声之后，是两声闷响。

直至回到卧室，她才恍然，是了，林洌这个大小姐不管走到哪里，身后总是不会少人的。

只是……

“他们，不会有什么过激的摩擦吧？”甘听话音未落，便听见林洌的轻笑。

女人在她身边坐下，凑在她耳边，“你以为，我们家是做什么不法生意的吗？放心，房产这块，我还是有点话语权的。”

“他要是不想以后没人接他的生意，今天就最好给我麻溜滚蛋。”

“谢谢。”甘听不知道说什么好，房子对她来说的确很重要。虽然，即便没有林洌插手，她自己应该也能处理。

蝴蝶重新落在甘听肩头，温热吐息撒在她耳边。

林洌轻柔缱绻的语调再度响起：“你昨天是不是又拒绝我了，不是说事不过三吗？小朋友……”

“你在犹豫什么？”蝴蝶落在甘听指尖，又钻进她指缝，她们就这样，坐在床边，十指交握，“那件东西，是你拒绝我的原因吗？”

什么……东西？甘听心有疑虑，可很快，她就没空去想了。

林洌从她身侧站起，换了个她身前的位置。

宽松的居家服下摆，刚好遮到大腿根，可随着她的动作，布料难免不贴身体。

她站着，甘听坐在床上，头都不敢抬——

——林大小姐的居家服底下，除了一条内裤，可是什么都没穿。

她的视角比较低，不用抬头就能瞥见居家服之下，平坦的小腹线条，还有顺着往上的……

甘听赶忙别开眼，却被一双微凉的手掰住下巴，让她将头转回来。

“你希望我们是什么关系？”女人居高临下，漫不经心地问。

她美甲上的蝴蝶在甘听唇边流连，指腹顺着下巴摩挲。

“……我，不知道。”

甘听不知道她该回答什么，朋友吗？朋友会照顾对方没错，可朋友会在阳台上接吻吗？

情侣吗？好像还欠点什么……

“好像，还少了点什么。”甘听喃喃吐出这句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林洌轻哼一声，俯身给了甘听一个吻。

一个轻巧的、试探意味的，自上而下一触即分的吻。

“唔……林……”

蝴蝶停在了甘听唇中央。

“嘘……你要叫我什么？”

又是一个吻。

甘听仿佛被蛊惑一般，用气声吐出两个字：

“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