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辞感觉到刀刃离开了,便知晓他还是忌惮谢无昱的。
“怎么?害怕了吗?既然能暗中聚集其他仙门设下埋伏,怎么还会怕这个?”
“哼,你小子倒是知道不少。”谷主弯下腰,混沌的眼睛看着他。
白辞不动声色道:“既然你们有实力瞒着临天门,还会怕师尊?”
“呵,你个小娃娃是没见过百年前的惨状。”谷主阴森森道,“不过在那之前,要你认罪,也是够了的。”
就在白辞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认罪是什么意思,最开始他们强逼着他喝下的水就起了作用。
腹部好像结冰了一样,他本能蜷缩起身子,但是铁链紧紧缠绕着他。不等他有更多反应,整个人就被扔入水中。
“你联合魔界,于闻天大会残害仙门弟子,你可认罪?”
白辞很清楚自己不能点头,一旦被他们稍加篡改,谁知道会改成什么样子。他忍着腹中剧痛,沙哑道:“不认。”
无极谷谷主扯过锁链,钉在白辞手腕上的铁链哗哗作响,他掐着白辞的下巴,冷冷道:“是你放魔物进来的吗?”
“不是。”
“你师尊谢无昱是否也与魔界勾结?你可愿揭发他?这样老夫还能留你一命。”
“不愿。”白辞勉强挣脱出一丝清明。
谷主冷笑一声,松开链子,任由他坠入水中。
“骨头倒是很硬,只是不知,你能挺多久。枉我费尽心思也没把谢无昱抓到。那这灵魂炼狱,便你替他受受吧。”
窒息的感觉并不好受,水就如同蛇一般一点点挤压着身体,肺部的空气也尽数出去了。
但比起这个,被钉起来的手腕脚腕就像被毒蛇咬了一口,剧痛难耐。
疼,钻心的疼,好像连魂魄都被撕裂了,骨头都被砌上了钉子,血肉也被啃食了。白辞恍惚间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到了鬼门关。
不知过了多久,铁链的那头被人猛然一拽,新鲜的空气灌入,白辞咳得撕心裂肺。
“可后悔?要不要加入我们?”
“不,悔。”白辞忍着充血的刺痛,一字一顿。
谷主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了,一巴掌直接扇在白辞脸上,本就靠着铁链才勉强不倒的白辞瞬间失去了平衡,再次落入水中。
“敬酒不吃吃罚酒,很好。”谷主森然道,“你以为你能撑到几时!”
这一掌太重了,白辞只觉得耳边嗡鸣不止,视线都是模糊的。他却忽然笑了出来。
“你既已与魔界合作,可知道为何魔尊盯着我不放。”
谷主不耐看着他,“若不是因为你是谢无昱的徒弟,我们怎么会盯着你。”
“哦,那看来他没有告诉你,”白辞眼前的世界都是旋转的,他忍着眩晕,抬起眼看着谷主,“除了这个原因,还以为我陷入了循环,而且整整十七次都不得善终。”
看谷主神情犹豫了,白辞接着缓慢道:“不然你想想,哪怕我是归棠灵尊的徒弟……咳咳……他们就不怕灵尊为了自己的清誉,不认我了呢?”
谷主冷哼一声,“平日临天门皆说你们师徒关系好,而且你也是唯一一个跟在他身边十年的人……”
“是啊,”白辞闷咳几声,咳出血沫,“也才十多年。可是灵尊的声誉可是积攒了百年不止。比得上他的前途吗?”
“在北鸿秘境时,他宁可负伤前来,也不让我们带走你。你猜老夫会信吗?”
“变故突生,灵尊自然想着能保就保了。”白辞只觉得意识开始混沌,他强撑着,冷冷道,“但比起这个,你难道不好奇……咳咳……你那十七次,是怎么死的吗?”
谷主惊疑不定看着他,“你这泄露天机,可是会遭天谴的。”
遭天谴?白辞心想,你们都敢和魔界联手不怕鬼敲门了,我怕什么。
“说白了,谷主您不还是不信吗?”白辞像是受不了钻心的疼但是又不肯放下面子一般,轻声说,“无碍,我且与你说说。这无极谷几百年来一直被临天门压制一头,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谷主您受了内伤。实力提不上去。”
“再者,谷内请不到什么德才兼备的长老。您曾经派人去请过云曦灵尊,不曾想对方拒绝了。”
“这有什么,你稍加打听便知道了。”
看着他开始动摇,白辞稍微换了个姿势,让自己好受一些,“但是您这个请,究竟是什么请法呢?不仅如此,五年前,悯怀灵尊你也去寻过吧?是那个时候和魔界勾搭上的?”
“你怎知……你竟真的进入循环了?!”
“无极谷看似位列仙门第二,实际上已经有下落趋势。若非苍云门和浴心门在你控制下自相残杀,波及第三的位置,只怕这第二仙门的宝座也轮不到您吧。”
白辞没有回答他,语速忽然加快,道:“你既然好奇你十七次循环是怎么死的,那我也不妨告诉你。无一例外,皆死于魔族手中!那么……咳咳咳……您看看,和您合作的究竟是同伴,还是猎捕螳螂的黄雀!”
惊雷乍现,映照在两人惨白的脸上。无极谷谷主忽然扑了上来,恶狠狠把白辞摁在水里。
“我不信!我不信!你以为你能挑拨离间吗!我偏要与他们合作,看看谁才是黄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