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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太犯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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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衔月被这句话吓得一抖。

她的呼吸屏住,胸口里的心脏猛烈晃动,耳畔的空气都仿佛被抽走。

她小心翼翼地看他神色。

车外的路灯昏暗,像是晦暗不明的光斑,一寸一寸从商时序的脸上掠过。

这个人向来处变不惊惯了,唇角平直的时候,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偏偏她察言观色的功课也学得不好,揣测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这是询问、还是玩笑。

或是无心、或是特地。

她无法分辨、无论回答什么都觉得欲盖弥彰。

其实放在平常,她能够应付的。

因为商时序不可能知道她的心思,所以只要当成字面意思去理解就好。

他也许、不,他肯定就是随口问她,问她在空间足够的情况下,为什么要坐的这么远。

因为习惯、因为不好意思,因为什么都可以,明明如此简单的一句解释。

可楼衔月心里有鬼,她那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还没藏好,生怕是他看穿,问的是她前几天的避而不见。

所以,如今这顺理成章的东西就变成了一团团棉花,塞进喉咙里,卡住了声带。

幸好,随着车子缓缓行驶,前方车机屏幕自动打开,进入了他下车之前没有退出的界面。

是音乐播放器,正在从暂停的地方开始加载。

熟悉的粤语歌旋律从音响冒出来,很抒情、不应景。

楼衔月的思绪分散片刻,茫茫然中,倏地意识到这是她之前在他车上选过的那一首。

瞬息间,她的目光重新聚焦,回到了他的脸上。

商时序侧过一点头来,那眸色是冷静的,那点无奈像错觉。

他声音沉下来,无端有些温和:“我以为,我没有凶你。”

是没有凶。

相比起第一次开会时的态度,简直可以称得上平易近人。

空气重新开始流动,心脏回归原位,那首歌传入大脑皮层,一阵又一阵。

楼衔月张了张嘴,想努力解释,出口的却是一句:“啊呃。”

清脆一声,随着肩膀的跳动。

她打嗝了。

一声又一声,控制不住。

是悬在心里的那口气,蓦然松了下来。

“我、嗝……对不起……嗝,我只是……”

商时序眉心皱一皱,命令她:“停。”

楼衔月立刻就憋了回去,嘴巴死死闭着。

可是生理性的打嗝忍不住,她身体时不时还颤一颤。

“吸气。”他吩咐。

她吸一口。

他数了秒,确认她吸到底,才道:“呼气。”

于是,她又一下子往外吐。

来回三四次,商时序大发慈悲地停止了指令,默默地看她的反应。

楼衔月眨了眨眼,再深呼吸一次。

很顺畅,很平和。

见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她欢呼雀跃,眼前一亮地报喜:“商总,我没事了。”

“嗯。”他没说别的,只文不对题继续问,“不怕了?”

嗓音和缓,不知道是不是刻意收敛了冷意。

楼衔月生动的脸色顿时一僵。

他还在讲着原先的话题,要她一个答案。

所幸,那种恐怖的氛围已经过去,她垂着头,试探性地朝他解释:“我、我没有怕啊。”

能说出来就是胜利,她笑得小心翼翼,打了好几个比方吹捧他:“商总您气势太盛、您很有威严,我就是被震慑到了。”

陈述句都能说得如此飘忽不定,真是难为她了。

商时序若有似乎地哼笑了一声,就这么算了,没和她计较。

他重新靠回了椅背,坐姿松弛,漫不经心道:“那就坐回来,没人会上车了。”

这台车的后排本就宽敞,她再往旁边躲,他们之间的缝隙别说再坐多一个人,两个人恐怕都绰绰有余。

所以,用不着她可怜巴巴蜷缩在车门,像他欺负人。

楼衔月听罢,本就滚烫的脸又热了几分。

她捏着拳头,慢吞吞开始挪动。

在这车厢之内,很轻微很轻微的动作。

没有人注意她,但她却因为他在,生出了一种足够隐秘的羞耻心。

没有人再开口,车内安静下来。

商时序闭着眼睛假寐,他身上的那种疲态此刻又一次出现,沾着酒局后的困倦。

楼衔月偷瞄了几眼,学着他靠在沙发上,神经也随着他的呼吸慢慢舒缓下来。

这片刻的静谧很安心,只有音乐播放器正在循环播放,一首播完调到下一首。

都是这个歌手唱的,嗓音沙哑,很舒缓的歌曲。

下车的时候困意没醒,像是中途睡了一觉。

楼衔月开车门时打了个哈欠,被率先站稳的商时序抓了个正着。

呆头呆脑,睡眼惺忪的样子被看全了,她张着的嘴来不及闭上,下意识用手去捂。

那哈欠收不回,从指尖漏出。

太傻。

但她看不见他嘴角,判断不出他是否笑了。

商时序拿回了钥匙付了钱,把衣服往身上一披,和她一起上楼。

写字楼里灯光亮堂,她脸上没散去的红晕很明显。

坐了个电梯,进到办公室,开灯。

这么长的路途,她的鼻尖还是带着些许粉色。那颗小巧的痣像泡在水里染着,和画上去的一样。

商时序坐在了沙发上,看她拿着连接线投屏,冷不丁问:“你今晚喝酒了?”

“……没……喝了。”

楼衔月的话拐了个弯,在他的视线下不得不说实话,“只有一小杯,不碍事。”

“自己想喝?”

她沉默一阵,还没回答,商时序就看穿:“是没拒绝。”

他太敏锐,楼衔月抿着唇,自暴自弃地承认,也有辩解:“我、我只是不想被看不起……而且,我倒酒之前有做好准备。”

她的尾音低了下去,是一种示弱的求饶。

但他冷酷无情,只一句话就点破她的借口:“你的意思是,你很能喝?”

她哑口无言,片刻嗫嚅道:“……我没喝过酒。”

商时序缓慢地挪开了视线,他不再问了,点了点桌面:“开始吧。”

这话题结束得很仓促,他虽然没有直接批评她,楼衔月却觉得自己犯了错。

一股莫名的委屈席卷而来,她鼻尖酸楚,仓皇地低下了头。

不行,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情。

她不能就这么停在这里,她不该被这种情绪裹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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