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去打搅沈喻景的生活,左右我不会在伦敦待过长的时间,行李搬迁也挺麻烦的。
只是我不就山,山竟来就我。
沈喻景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我的邮件地址,给我发了一个他生日的邀请函,时间定在一个星期后,说是想请我去。
他的中文信件在清一色的英文中十分突出,我盯着屏幕中方正规整的汉字,一时不知怎么回,便搁置了。
比起短信微信,我更喜欢这种信件邮箱的往来,因为它对时间的要求会更宽容一点,有足够的时间让人遣词造句。
两天过后,我表示自己会去晚宴。
四天后,烨提前来到校门口。我刚从图书馆里出来,只来得及从宿舍里捎上提前备好的礼物,连衣服都没换。
我来到他面前,“不是说晚上八点才开始吗?”
“家属要提前准备迎客。”烨说,“这是沈喻景说的。”
我一时哑然。“家属”这个分类项对我来说太过于陌生,我的惯性思维已经下意识将我归类为这场宴会的“客人”了。
我的措辞系统又一次失灵,半天才想起来,“我还没准备。”
“周管家已经安排好了,服装你可以到庄园再换。”
感情姓沈的是把先前的人全都打包,送来英国给沈小少爷当陪读了。
我无异议,叫他动身了。
我看着车辆缓缓驭出布卢姆斯伯里区,进入《唐顿》模样的地域,古老的欧式大街。光景变化,似乎又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一开门,沈喻景的小脸出现在我面前,他一身便装,脸上还有白花花的奶油和面粉。我面前的走廊像百米跑道一样,一时半会还走不尽,感情他是一直等在门口。
他见我的第一句话居然是,“Hi, bro.时隔几个月,你终于想通了,也要来伦敦做上嘴唇手术吗?”
“……”
他见我半天没反应,扁着嘴说:“沈先生,伦敦一年的雨量都融不掉您这张万年不化的冻脸。”
“好冷的笑话。”我反应过来,莞尔一笑,“感情你是记着我的仇,专请我过来被你损的,小沈先生。”
我跟他并肩走在复古长廊上,他朝我吐舌,我一挑他脸上的奶油,“在做蛋糕?”
“嗯,覆盆子千层。”他眨着一双豹眼,“你要一起吗?”
至大厅,我用眼球环视一周,偌大个华丽的厅堂,周围却一个帮佣都没有,这种无人的环境让我格外安心。
我淡笑说:“可以一试。”
***
傍晚,我和沈喻景在门外迎客,本以为都是些十三四岁的小朋友,但当我看到沈轩程的时候,就知道今晚的生日宴不仅仅是一场生日。
我颔首,“沈董。”
沈轩程却立在我面前,打量着我,“化妆了?”
我蹙眉表示不解,沈喻景却跳到我面前,忙摆手,“我哥长得这么艳,不化都会被人误以为化了。”
他笑一声,插着兜跨进门,只甩下一句话,“被人整蛊都唔知,傻仔。”
我不用想都知道沈喻景玩了什么把戏,板着脸抖出张纸巾,抹了抹脸,一些白腻的粉末落在我的手背,一看就知道是面粉。
我转头问他:“还有吗?”
他嘟着嘴说:“没了没了……”
我皮笑肉不笑,“最好说实话。”
“真,真没有了!”
我才收了纸巾。
前来的人有很多陌生的外国面孔,但起码还有我认识的,比如露辛达和他男友,以及科恩,那个多年前将我登上时尚杂志的设计师。
我见到科恩的第一面,是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