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等你?”
褚木脸上带着笑意,但是语气却很冰冷,段青看他朝自己走来,下意识后退,脊背撞到冰冷墙壁之前先被一双大手稳稳托住。
当段青意识到自己被揽进怀中准备挣脱时,褚木的手已经如蛇般顺着他的脊椎向上游到他的后颈,然后揉捏着攀上他的后脑。
褚木一点点用力,段青被迫一点点撞进他怀中,然后感知到褚木另一只手悄然搭上他的腰侧。
段青哆嗦了一下,头顶传来褚木含笑的声音:
“怎么?只是拒绝了两次,就不要我了?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耐心呢,毕竟没多少人能做到你那一步。”
段青伸手去推他,但是被准确地捉住手腕,褚木微凉的指腹温柔地摩挲着他手腕内侧,指甲划过皮肤发出细微的,如蛇划过草丛的声音,段青正于微妙的触感中哆嗦,生出一丝莫名的痒感,褚木突然用力。
“嘶——”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段青感到措不及防,脉搏被挤压的涨麻让他以为自己差点就要送命于此,他再次挣扎着试图推开褚木,但是被擒着手腕重新按回对方怀中。
段青觉得他可能疯了,不然也不会咬住自己的耳垂,又在自己下颌印下长而深的吻。
“再坚持一下,或许我就答应了呢?”
声音像泡烂的纸壳带着酸和涨,段青猛地将人推开,离开被褚木圈起来的狭小空间,深呼吸后很认真地看向褚木:
“褚总,你喝醉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褚木站在原地,甚至没有转身,闻言真心实意地笑了,微微偏头做出思考状:
“醉了?我连酒都没喝,怎么会醉呢?”
段青不说话了,他也不知道,但是他清楚知道褚木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和自己这几天接触到的,和记忆中认识到的褚木完全不一样。
褚木没有得到段青的回答,有点失望,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什么,毕竟这个问题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回答。
褚木觉得自己应该庆幸认识段青,因为段青的出现让他意识到自己潜藏的特质:贱。
如果放在以前,要是有人敢用这个字形容他,他一定会让对方知道说出这个字的他才是真正的贱,但现在……
褚木觉得,要是有人这样说他,他大概只敢低着头默默走开,因为他不想承认,但是又无法反驳。
在一个人深爱着自己的时候对他弃之如敝屣,等对方逐渐远离,却又开始像野狗一样犯贱地去咬人家裤脚,想想都觉得可笑。
褚木深吸一口气,转身看站在旁边用警惕眼神盯着自己的段青,弯腰拣起刚才掉到地上的衣服,一步步朝段青走过去。
因为刚才的事情段青显得有些过度警觉,褚木没有戳穿,只是将衣服塞进他手中,态度强硬地让他去洗漱。
褚木不放人的态度很坚决,但是刚才的那番话也让段青感到恐惧,低头犹豫了很久,最后却也只能抱着崭新的浴袍和裤子走进浴室,在内心琢磨着该用什么样的理由让褚木冷静下来,又该怎样跟杜宥则解释。
褚木看着段青关上浴室门后抬头看房间。
他有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了,房间的样子没有变,但是看着还是有点陌生。
今天接送褚林和段青的司机是他找的,电话里有交待对方注意两人的举止,在得知两人亲密但也处于正常范围之内的举动之后还是按耐不住跟了过来。
他不希望段青和褚林亲近,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其中确实夹杂着些许嫉妒和自惭形秽。
褚林同自己不一样,性格开朗,会讨人开心,能精准地捕捉到旁人的喜好,然后给出惊喜,他知道拒绝的话什么时候处于本意,什么时候只是推辞,总能找到与人相处的最佳距离,跟自己的无趣全然不同。
他知道褚林喜欢的是会用甜美声音撒娇的女孩,但还是忍不住防备,毕竟以前的自己也觉得他不会对段青上瘾。
“对不起……”
他看着浴室磨砂门后的暖光,向弟弟道歉。
至于谢从兰,那段婚约简直是个笑话,可那笑话一样存在的关系中,他却以此为借口伤害了段青,褚木一点点抬手捂住脸。
手机震动声打断了褚木的思绪,他走到桌前,看到段青的手机屏幕亮着荧光,抬头看浴室沾满雾水的磨砂玻璃门,盯着来电显示备注的“房东”二字看了许久,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褚木还没讲话电话那边的人就温柔地开口,只是如疾风的语速还是暴露了他的期待和不成熟:
“在回来的路上了吗?我准备了很多好吃的,要是再不回来我就一个人全部解决了哦。”
上扬的俏皮尾音掩盖不了字里行间的焦灼,褚木把手机放下,看着屏幕上的备注喃喃念叨:
“房东……”
对方毫无距离感的言语配上段青那句“家里有人等我”,褚木觉得心脏已然移位,正在自己的胸腔里横冲直撞,他有些难受地蹲了下去,开口却十分冷静:
“他跟我说过,你做的饭很难吃,下次不用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