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月桂楼只留月姣在侧服侍,随便点了几盏灯。司麒姬洗漱之后靠在软榻之上,懒懒散散的看着一旁的月姣往香炉里添着香。
“此香闻着......”司麒姬望着月姣,灯光柔和,铺洒在她身上一时令自己迷了眼。
“什么?”
“过来。”司麒姬向月姣伸出一只手。
“尊上,时辰尚早。”
“本尊知道,你过来。”
月姣走了过去,司麒姬随意挥了挥手又灭了两盏灯。搂了月姣在怀里,用下巴蹭着月姣的脖颈儿。
窗外传来翅膀扑腾的声音,司麒姬轻笑一声。就听到洪魑在外叩门。
“进来。”
月姣衣衫不整一时惊慌,逗得司麒姬忍笑打开自己的衣衫将人裹了起来。
“尊上。”洪魑低头,非礼勿视。
“如何?”
“带来了。”
“很好,那你便去安咳。”衣衫里的月姣调皮使坏不停撩拨,司麒姬咳了一声,定了定心神道:“本尊乏了,你去安排便是,明日一早再来回。”
“是。”洪魑速速退下。
“啊,尊上你弄疼人家了。”衣衫里月姣仰着头,嘟着嘴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谁让你使坏的。”司麒姬最喜欢月姣故意生气的样子,每每看到月姣如此他都忍不住想要这个人。
“怎么?尊上不喜欢月姣使坏吗?”月姣的指甲染着胭脂红,顺着司麒姬的胸膛一路向下滑到了地方,修长的手指更是灵巧的撩拨着。日子久了,月姣深知他的尊上喜欢什么。
“喜欢。”司麒姬轻咬月姣的耳垂,伸手到了月姣的娇软之处。那是只有月姣才能给他的愉悦无人替代。司麒姬揉着她,喃喃:“本尊的月姣啊,让本尊如何不喜欢呢?”
凤栖梧里桃香四溢,暖帐之中情意绵绵。唯有这方天地里与之相配。
一夜未眠的洪魑才到了门口,便听屋里司麒姬的声音传来,“如何?”
“正如尊上所料。”
“知道了。”司麒姬看着身旁熟睡的月姣,轻身说:“你下去休息。”
回到屋里的洪魑依旧没有丝毫困意,他盯着自己拇指上的那枚扳指。正如司麒姬所料,发着黑紫的光。凤栖梧里有魔气,以达到这般黑紫说明已经到了无法掩盖的份上。
又如南荣赫的回避;南荣烟的掩盖;加上苏麦儿的举动。一切的一切都把司麒姬推上这条怀疑的路或许,或许从一开始司麒姬便已经有所怀疑,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他需要一些实证。因为,这是丹鸟南荣族,这是四灵圣族之一。
洪魑眉头紧锁。他深知司麒姬对于这类事情是如何处置的。紫罗墨麟族只因墨修椟染了一丝魔气,还没有达到这般境界便惨遭灭族。那日之事洪魑过了这么久,依然记忆犹新。如今又是丹鸟南荣族...云和君上为了残留的一些凤头鸢和司麒姬几乎到了反目的地步,若是又在这个时候染了魔气......
窗外天气甚恶,这一路走来天气都不见好过。沃之野大雨瓢泼,郸祁岭风雪肆虐,唯有见了南荣烟时在凤栖梧见了一丝暖阳也不过片刻。眼下连四季如春的凤栖梧都要变天了吗?
·
“公主怎么起的这样早?”
“睡不着躺着也难受。”苏麦儿坐在床上,侍女掀开帐子,“那便起来吧。”
“依照族例今夜子时公主便要和殿下迎客了,如今公主不好好休息,错过这时间怕事要连轴转了。”
苏麦儿从枕头底下拿出那个绢帕捏在手里。泪眼朦胧......
“这东西公主这么贴身收着,定是殿下送给公主的吧?”侍女笑着说:“我见公主整日拿着定是喜欢的紧。”
听到她说‘喜欢’苏麦儿笑了笑,“嗯。我十分喜欢,不知眼下他在做什么。”
锦汐殿。
“天魅,天......”南荣烟再一次浑身被汗打湿从睡梦中惊醒,捂着自己的心口疼痛难忍。
“殿下叫我?”蕊寒轻声问:“殿下可是要喝水?”
“没,没事你,你下去吧。”
蕊寒轻轻退了出去,南荣烟听到门关了之后蜷缩在角落里。他每晚都能梦到当年自己私闯了禁地的事情。他分明记得自己打伤一个人甚至想要他的命,但是梦里又是只有他与苏麦儿两人而已。第二日又是记得只有他与苏麦儿两人,梦中又是想要另一个人的命。颠来倒去令南荣烟有些糊涂了,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心口依旧宛如挖心般疼痛,南荣烟不敢声张。如今娘亲已经是心力交瘁,父君也是力不从心,至无更是焦头烂额。自己若是在这个时刻染了什么顽疾。会更加让丹鸟族的处境雪上加霜。
南荣烟咬破自己的手臂,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口腔时,眼前浮现出天魅纯粹干净的眼睛。南荣烟分明听到,他笑着喊自己的名字,‘南荣烟’。
那是他听过最好听的声音。
再醒来时已过了卯时。南荣烟微微睁开眼睛,看到手臂上的咬伤血已经凝固,这条手臂深深浅浅,已经落下好多个咬痕。自他回来,每晚都会被自己的梦折腾半宿。夜不能寐,南荣烟起身潦草梳洗一番。换了衣衫,自觉衣带渐宽...只恨自己已无暇分身与他,只得作罢。
“殿下。”蕊寒候在门外,“早饭备下了。”
“我不用了。”南容烟倦容更甚,“我去瞧瞧父君。”
南荣烟直径往月影宫走去,司麒姬拦不住的。昨日已然算是侥幸,今日他定是会去见一见父君的。况且昨日那般情景勉强算是情有可原,若是今日还如那般阻拦怕是,怕事说不过去。如今,凤栖梧多了多少人,多少双眼睛等着看呢。然,倘若司麒姬真的见了......南荣烟忧心忡忡。
路过西棠馆时,他看到桃花影里一抹淡淡的紫色。他知那是苏麦儿,他更知,此刻苏麦儿手里,定是攥着绢帕。
南容烟蹀躞不前。想来当日与苏麦儿困在那拂风楼里,日思夜想的不都是要回来吗?如今回来了,如今到底是回来,可是......
她不情,自己不愿。
偏偏他又知她有情,有情于旁处,
南容烟心生羡慕,苏麦儿是好的,可以大大方方的想其所念。
而自己,于她愧疚。于她所念之人,更是......
“殿下。”